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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泸州五通场罗氏家谱的故事

泸东罗氏族谱的故事

作者:罗文鹤 编撰http://www.luos.org

  『按』泸东五通场(今云锦、立石一带)罗氏,始迁祖祖镜公,本姓刘,原籍江西吉安府泰和县鹅颈大丘圳。后迁湖南宝庆府邵阳县南路乡山溪冲永成一都山田村槐树坪刘江边,因承罗家产业而“冒姓罗氏,不再与刘姓合族”。复填川垦植于泸东,艰苦创业,经世繁衍为泸之望族,是又一“刘罗二姓是一家”的典范。
  本文选编自网络,主要取之于罗文鹤编撰的罗氏家族故事,图文并非一一对应。

  一,泸东罗氏源出刘姓
  你会说:你在恶搞吗!?堂堂罗家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姓“罗”难道改姓别的什么了么?我们这支罗姓就是不姓“罗”。请你看看泸州市泸县五通场,罗家祠堂麻布屋基里神龛上供奉的远世祖是“刘(公)发胜”,或“刘君四郎”,而不是罗(公)发胜,罗君四郎。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要穿越到元朝年间。民国三年篹修的家谱上说:我们的远世祖刘(公)法胜,字显振,号亿仙。原籍江西吉安府泰和县鹅颈大丘圳。公生于元顺帝五年已卯(1339)六月初六卯时。兄弟七人均以郎字排行,公其四。后同三五六七郎迁到湖南宝庆府邵阳县南路乡山溪冲永成一都山田村槐树坪刘江边(通过网上查到湖南邵阳县史志办,赵姓同志热情帮助,查到,永成一都就是今湖南邵阳县小溪市乡,下辖山田村、三田村。电话小溪市乡政府,证实:山田村、三田村都有罗姓),后又移居川门即山门。
  公生平乐善好施。笃学道法,能使神鬼呼鸣,术灵。是个我们现在所谓的巫祝。但在当时的穷乡僻壤村夫野叟之间,已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看风水,能断祸福凶吉,能治百病的知识精英。很受当地百姓敬仰,他们竟然在山门为公建了一座庙,名叫太平庙,并为公塑了一座三尺高的塑像,供奉起来,祈祷参拜,香火不断。后公因背长痈疽(毒疮)而卒,死后葬于太平庙下。他的糟糠之妻是谁和他的去世日期已失传。
  公生前在明洪武十二年已未(1379)41岁时,将三郎次子刘仲华过继为养子。
  在江西迁居湖南时,有一位名叫罗汉高的人与他们比邻而居,并与公感情笃好。汉高长子再富死后无子嗣,将仲华招赘入门,承受了汉高之长子罗再富邵阳县南路乡永城一都罗三铺以及西路乡长阳铺产业七家。以及再富的产业三田村老宅给仲华承受。再富的兄弟再旺也与仲华兄弟手足情谊相处。仲华难忘汉高大恩大德,顾“冒姓罗氏,不再与刘姓合族”。从此,“刘”仲华就改姓为“罗”仲华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姓罗的,却供奉着姓“刘”的祖先的由来。
  我文在网上发表,富顺童寺罗汉高一族人后裔,主动与我联系,并将他们族谱上的有关信息传发给我,更证明了“刘,罗”关系一段佳话。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罗刘是一家人,是不能通婚的。”仲华公生年失传,明洪武二十二年(1389)从军贵州安南卫,卒于卫所,归葬湖南宝庆府邵阳县三田村孔泥(逆)湾。仲华公生三子:隆,海,亮。隆公生三子:天理,天俊,天良。天俊公生三子:人暹,人讯,人述。人暹公生三子:志浴,志泾,志滔。志浴公生一子:信裘。信裘公生三子:必观,必觐,必觌(dián) 。必观公生二子:思利,思亮。思亮公生三子:宗惠,宗楚,宗宋。宗宋公生一子,即祖镜公。
  从仲华公第三代起,罗氏有了字辈:天人志信,必思宗祖。
  入川后:
正大光明,朝廷凤彦,锦绣文荣,显达玉殿,
国泰兆祥,书香万载,德懋邦成,永世其昌。
  在湖南,刘君四郎为太始祖,仲华公为始祖。入川后,仲华公为楚之太始祖,祖镜公为蜀之始祖。

  二,泸东罗氏填川插占拓荒
  三百多年前,泸州罗氏先祖经过千辛万苦,近两个月左右如苦行僧般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泸州东部的凤仪乡五通场(今泸县云锦、立石一带)!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一劳永逸了,真正辛劳和艰辛才刚刚开始。
  民国旧谱曰:祖镜公“举家迁蜀,择地力农。越三年庚寅,始购泸州凤仪乡三角山胡朝向所顶(租)马臣田业,为殖子孙根本地。旧录纪价银三十六两、粮五斗五升。田价不足,曾已湖南带来麻布折价。遂名新业曰麻布屋基。”
  何为插占?
  在过去听老人们讲,张献忠(血)洗(目前历史对这段依然存在争议)川后,湖广填四川。最开始在宜明乡(今华阳乡这里的华阳属于泸州的华阳乡不是成都那个)“插占”。当时对“插占”这个词还弄不懂,以为是古时候的“殖民”习语。现在才知道,“插占”是指清初,外省人到四川来垦荒。
  当他们选好地址后,在要开垦的荒地周围,“插”上竹签子、削了皮的白色树枝、挽的草把、或几块石头等作标记,“占”为己有,作为永业。有的地方又叫“插草”。“插”上就“占”有了。当时,手续很简单,向乡约里长报告,已占开垦田地位置、四至(四面的边界)、块段、亩数,及载粮情况。
  核实后,乡约里长报到县衙,发给执照。由于官府没有派人丈量,有的人就就起贪心,越占越多。文献考证,一家人(早期移民,或土著)占上几百亩,甚至上千亩的都有。很快,荒地被先来的移民插占一空。这种“插占”的时间,多集中发生在康熙中后期,尤其是康熙二十年(1681)后。这时正值外省移民达高潮之际。这些占地大户根本无法经营如此大量的土地,而后来的移民又无地可耕。
  清政府逐渐发现了这一问题,决定丈量土地。之前,允许百姓自动首报,到期不报,或首报仍欺瞒的均要受到处分。处分条例规定,“凡官伸军民将新垦旧熟等地,隐匿一亩以上至一顷以上者,分别议处责罚,其田入官,所隐钱粮,按数追纳”。

  这样一来,多占大户不得不抢在政策执行前,将这些多占的烫手山芋想方设法纷纷扔出去。他们有时将部分土地“易地”、“馈赠”,或者贱卖。有资料说这段时期来的新移民到某处,可以廉价地从先来的 “插占”大户手中购得土地。银一两,“可购十亩之地”。甚至还有“一鸡一头,布一匹而买田数十亩者”。而按当时正常情况,高县一带的一亩地应值十几两。
  选择落脚地
  早在明朝时期来川的永州、邵阳一带的早期移民,本有机会选城市、平原,但他们却偏偏选择住山不住坝,何也?原因有二:一是避兵入蜀,城市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居住环境太不安全。二是避灾(主要是水灾)。有的族谱上说,“湖广南北屡被水荒,民多流离,兼之边境骚然,征役不息,所在居民散徏他处…明季最为痛切”。
  还有一个原因我认为是,泸州附近的浅丘地貌,和湖南西南部很相似。住在这里,可以让人少点陌生感,可认“他乡”为“故乡”。03年罗老师去旅游广西桂林后,乘火车北上,一路就经过湖南永州、邵阳一带,到湘西张家界,所见田野风光,与四川泸州几乎一样。基于以上原因,早期湖南人入川,多聚居在远离城市的边远山区,住山不住川西坝子,住乡不住重庆城。
  早于祖镜公来川的老亲老戚,多住在川南泸州偏远的五通场一带,如前文所提到的“锣匠湾、李子湾、五里坎、早谷山、玉林庵”等处。五通场地处泸县风仪乡。该乡北接荣昌,东临永川、江津,南连合江,处于四县交界之处,远离成都、重庆,离泸州有70里地。是个山(木石木)(木石木)(两个土语字,kākā)。据民国【泸县志】记载:从泸州走官道(宽一点的石板路),到云锦50里。从云锦走小路(窄一点的石板路)到五通场20里。
  公入蜀时,身无立锥之地,不得不得投亲,亲不亲故乡人,血浓于水。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心中倍感孤独寂寞。特别是像祖镜公等上了点年岁的人,更想与同宗,同乡聚居在一起,谈谈故乡如烟的往事,聊聊将来的憧憬,可以让人暂时忘却那股浓浓的乡愁,尽快融入异乡的环境,克服创业之初的各种艰难困苦。
  创业三年初见效果
  “择地力农。越三年庚寅,始购…”。由于记载太简单,没有进一步的记叙如何“力农”,只能靠其他相同情况人的材料推断。这里的“择地”是指“插占”、还是“买地置业”呢?我认为都不是。因为三年后才开始购地。最大的可能性是,“无地可辟”,所带盘缠已耗尽,无力买地,也无钱租地,只好出卖劳动力,当佣工。这种情况不算少。
  比如 ,广东长乐人张文瑞,也是于康熙四十六年(1707)携家带口入川,原本准备了足够的盘缠,不料在贵州境内,途遇风雪,被迫多住了40天,结果到达目的地新都时,“带来银仅三十四(两)”,显然无力在当地置业,于是只得面对现实当佣工,替人耕种。
  入川第一年,公们寄住在宗亲家。和大部分入川移民一样,顾不得腰酸腿痛、旅途劳顿,放下扁担行李,捞脚抹(mā)爪,迫不及待就开始帮族人干起活路。当一年长年(长工),卖一年犁冤(临工)。虽是宗亲,但“人亲财不亲,财白两分明”,哪怕是“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的,更何况只是宗亲关系。不能白吃白住,食宿费是要从工钱里扣除的。伙食和主人分开,平时一般吃素,每月初二、十六打两次“牙祭”(吃荤)。只有在栽秧打谷的农忙季节,干重体力劳动,才可以在田坎上“拈闪闪”(吃大块肥肉,有的地方叫“拖楼板”),干“酒大碗”。住的是主人平时没用的下房、仓房、柴房、猪圈屋。
  男人下田,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一背太阳一背雨,女人打猪草,喂猪,喂鸡、牲、鹅、鸭,烧锅、煮饭、洗衣服,每天打扫主人堂屋、上房,装烟、沏茶,伺候主人当蛮蛮(仆人),幺儿子替主人放牛放羊。“端人家的碗,听人家的管”,人家还觉得给了你一条生路,一个天大的人情面子。一家大小,从早忙到晚,一年忙到头。年终下来,才有1~2匹布和1~3石谷子的工钱。
  第二年,公手头有点积蓄,可以交租金(押金)当佃户,开始给地主租地来耕种。当佃户干的是和长工一样的活路。主人家生朝满日过世头,红白喜事,要送礼,要白帮忙。一年到头,地里出的新鲜蔬菜瓜果,要送给主人“尝鲜”。不同的是,交了租子后,一年下来可以分得田土所出 30~50%的收获。第三年秋收以后,除了该用的花费以外,手头有了置业的银子。买地、买房立业。终于有了地,成了自耕农。
  这就是“择地力农。越三年庚寅,始购泸州凤仪乡三角山胡朝向所顶(转租)马臣田业,为殖子孙根本地。旧录记价,银三十六两、粮五斗五升。田价不足,曾已湖南带来麻布折价。遂名新业曰:麻布屋基。”如果以每亩1两算。大概有二十四——三十亩地。
  还有一种可能是,宗亲心肠好,看在同乡同宗关系面上,少收或不收公的押金,有所照顾。公们三年都当佃户。
  清初四川开垦土地的条件比较宽松,一般说来,不论移民入川早迟,只要他们劳动力强,经营得法,勤奋劳动,节俭持家,每年收获所得,除去必要的开支,都会逐年有余。都经历为人佣工,再到佃人田地耕种,直至成为自耕农或中小地主的曲折而漫长的进程。入川定居的移民,几乎家家都有这样一部艰辛的创业史,而成功的人却寥寥无几。祖镜公带领儿孙们,苦干三年,到六十八岁上,终于迈出了奠基的第一步,打出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三,泸东罗氏成为五通望族
  从祖镜公入川(1707),到凤志公修谱(1913),经过206年。罗氏的发展又如何,族谱中没有提到。我们只能从各世先祖的生卒地的不完全统计,可以看出罗氏家族的发展轨迹。
  从祖镜公到正、大三辈,湖南入川的九人都卒于麻布屋基,正伟、正储、正伦及所生子,生卒范围也都在麻布屋基。说明“祖、正、大”三代人还在拼命积累。到第四代“光”字辈,有了可喜的长进。
  打祖镜公入川(1707)当佃户起,到立业(1710)三年后,成为自耕农。祖、正、大三代人在自己的30~40亩土地上勤耙苦做,精耕细作,力争在同一块土地上,产出更多的粮食。
  泸州五通场一带的土质是红沙土,是由火成岩风化后形成的贫瘠的斑鸠沙,没有勤快,早出晚归,精耕细作,在田里付出无穷无尽的汗水,好收成是不可想象的。正、大两辈,只是初步站稳了脚跟,没有置多少产业。到“光”字辈时,开始购置地产。在乾隆、嘉庆年间,入川第六世“朝”字辈、七世“廷”字辈产业有了很大发展,单是房产已达50多处。罗家成了五通场一带的望族。发展重心由麻布屋基移至柏木滩。
  七大房:
  祖镜公第三代孙光玉公头脑聪惠,业精于勤。光玉公的两个儿子明智、明文发展得更好。长子明智公在柏木滩生了四个儿子:朝佐、朝俊、朝储、朝俸。次子明文在柏木滩也生了三个儿子:朝位、朝侔、朝仲。朝字辈七个儿子在柏木滩继续发展壮大,产业极大积累,人丁极大兴旺。最终从那里分出七大房:
  1.明智长房朝佐公分姚老国。
  2.明智二房朝俊公分烟土山。
  3.明智三房朝储公分军大丘。
  4.明智四房朝俸公分左湾。
  5.明文长房朝位公分蒋坝。
  6.明文二房朝侔公分柏木滩。
  7.明文三房朝仲公分桃竹凼。
  七大房分开后,七位朝公如鱼得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展拳脚。又过了廷、凤两代,到我的祖祖(曾祖父)军大丘彦达公“彦”字辈上,单是彦达公的田产已经发展到七八百石。他们三弟兄彦逵、彦达、彦忠加起来,可能就有两千石左右。
  从祖镜公入川立业的1710年算起,到光绪、宣统(1911)的两百年间左右,单是光玉公的一房后裔就有如此大的成就,再加上正伟公、正储公、正伦公后裔各房的房产田产……。罗家从无到有,最终成为凤仪乡五通场富甲一方的望门大族。
  入川移民中,有的是靠当“插占大户”(即入川开初,乘混乱之机,占地几百上千亩 ),几年飞升,有的是一锄挖个“金娃娃”(明末动乱,富人逃走前留下的窖藏)而一夜暴富的。罗家的产业,是通过自己两百多年漫长的艰苦创业,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出来的。
  罗家之所以有如此好的发展,主要有以下原因:
  家和万事兴
  百善孝为先。孔子曰:“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孝,孝顺父母。悌(tī),兄弟姊妹,和谐共生。从族谱序言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伟公兄弟三人之孝公,与公教子之义,方不益(进一步解释)可知欤。”有的移民一到四川,十爷子九条性,一来就四分五裂,各奔东西。祖镜公始终把弟兄三家人团在一起。三个儿子孝顺父亲,唯镜公之为听,是远近闻名的三个大孝子。
  父子之间,弟兄之间,妯娌之间,和和气气,牢牢地站在五通场,连去世都安葬在一起。安葬的位置很有意思:祖镜公死后“葬芝麻沟山湾…后人因公墓在此,名祖山湾”。
  祖镜公三个儿子正伟、正储、正伦去世后,“葬三岔河罗星保坎上大湾头第二台,兄弟三人合墓,(伟)公居左,储公居中,伦公居右。”三弟兄在生时有所约定,死后也要给晚辈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前人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后人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不能克服?
  以后的各大房都继承了在一起的传统,并选出族长,统管一族人的教育(统一办私塾、武馆)、文化娱乐、清明祭祖、过事头(节日)、某房的婚丧嫁女、红白喜事,以及整个聚居地的安全。某房儿子少或缺儿子,而某房儿子多,就过嗣(抱养)一个孩子过去。这种情况在族谱中,各辈各房比比皆是。
  在同治晚期和光绪初期之间,由于社会动荡,强人横行,五通地处荣昌、永川、江津、合江四县交界处,四不管之地,土匪猖獗。罗家族人商量,把各个屋基的人都搬到云锦到五通之间王岩口上的青龙场(嘴)。把青龙场改造成一个山寨,叫九如寨。挖了壕沟,用乱石筑了近一人高的寨墙,修了三道寨门,一曰一德门,二曰三多门,三曰五福门(1+3+5=9九如)。
  当然也有一些武装力量。寨内修了七座屋基,分别以原来在寨子外面的屋基命名。比如我们老家原来分的屋基叫军大丘,进寨子住的院落也叫军大丘。
  罗老师告诉沽酒客:我妈在生时,说她与我父亲曾经去过一次九如寨,说罗家的人很仁义,看见族人把年轻人组织起来,打玩友(坐唱川戏)、习武。让他们读书学习之外,有正常的爱好。不要当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把偌大个家业,坐吃山空。我的屋头祖祖(曾祖母)罗徐氏,还把幺公送到黄埔军校去学军。这些都是后话了。

  四,附:罗氏山寨青龙场
  民国《泸县志·舆地志》载:“九如村,即青龙场,罗姓修建,东北八十里,五通场北六里。”民国时期,曾经显赫于泸东的九如村——青龙场,如今已不复存在。今百和镇的军大丘村王岩口山顶上,还有许多原九如村——青龙场的残墙、碎瓦,依稀可见旧时的村寨形制和街道格局。
  清末民初,社会动荡,军阀混战,匪、盗四起,罗筱灜撰的《牛衣泣》说“……寒潭阴暗月色薄,瓦砾场空积白骨。暗中鬼魅欲搏人,涧底飞磷光冷落……”(泸县志有载),道尽了那一个时期泸州的社会混乱状况。许多地方上的大户、乡绅为防备“棒老二”(土匪)“捉肥猪儿”(绑票),纷纷筑寨拒匪。
  当时,观音滩一带(今百和镇)的罗氏家族是地方旺族。罗幼堂(筱灜兄)、罗筱灜(字顺馥,泸州罗家花园主人,朱德驻泸期间,朱、罗交往甚密。子罗祖全是立石黄绍谋女婿,曾任泸县参议员)、罗次灜(字顺蕃,筱灜弟,光绪二十九年举人,官内阁中书)三兄弟都是有“出生”(考取了功名)的人,还有罗绍群、罗巨光(号竹林居士)、罗均棠、罗绍衡、罗绳彦(辛亥先烈)等都是泸东知名者。
  十九世纪末,罗氏家族准备建山寨自保,请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选地址,罗氏家族掌伙人(主事者)陪着风水先生走山观水,选了好些地方,都不满意。后来,风水先生突然想起该地区流传的一则古老的民谣:“九个狮子一路游,一个狮子调了头。若有谁人占此地,九个举人一公侯”。于是,他们从土主场的“大佛脑”(山名)起,一直到“王湾”(山名)观看了大佛脑、二层岩、店子上、牛儿山、乌龟石、王山、青龙山、半坡儿、王湾共九座大山,这九座大山都酷似“狮子”,从土主场边一路游来,唯有青龙山这个“狮子”调回了头,望着土主方向。于是,他们选择在“风水宝地”调回头的“狮子”青龙山“狮背”上建山寨。
  建成的寨子,东北方是悬崖绝壁,无路可通,于是,只设了三道寨门:“一德”“三多”“五福”。正东为大门叫“五福”;北方(向土主场方向)叫“三多”,南门叫“一德”。山寨建成时,正值罗府老夫人七十寿辰将至,为向罗老夫人献寿礼,取《诗·小雅·天保》:“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如不尔或承。”之意,山寨取名曰:“九如村”。从寨门到山寨的名称,都炫耀着罗氏家族名门望族厚重的学问。当初,罗筱灜出的“九如村寨,一德三多五福全”至今无徍对。“九如村”除建有高大坚固的寨墙,还在四角建有楼子(雕楼),土木结构,有射击孔、瞭望孔,三层楼高,层高四米多,还养有乡丁,配有武器,昼夜值守。流窜于当地的惯匪头子关银武曾几次纠结其他土匪,欲抢劫“九如村”,均未得逞。山寨晚间有人敲帮帮(打更)报时,十里开外都听得见。
  入住“九如村”的绝大多数都是绅粮(有钱有地的人家),他们都在山寨内选地自建楼房,种花植草,一家一院,多院成区。房屋以木质结构,串架房子为多,形成相对独立的花园“小区”格局。“小区”多用老家地名,规模大的有罗佑贞为首的“柏木滩”小区、罗祖全为首的“陶嘴凼”小区、范银波为首的“军大丘”小区,还有规模稍小的“瓦房子”“皂角滩”等,居民以罗姓富户为主。到二十世纪初形成了以花园为特色的偌大一个寨子。
  随着入住人家的增多,吃喝拉撒所需要的油盐柴米等各类功能性的商铺相继建起,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从山寨的五福门至三多门已是商铺云集,形成了一条街道。杂货店、药铺、米铺、案桌(杀猪卖肉)、茶馆、酒店、油坊、槽坊(烤酒)、铁匠铺、纸盒铺(卖丧葬用品)等林立街道两旁。有了集市贸易,逐渐就形成了“场”。因山寨建在青龙山上,故乡民称之为“青龙场”,场期为农历三、六、九。每逢赶场天,人满为患,非常热闹。青龙场内还建了一个叫“集福寺”的庙子,庙子有三殿:观音殿、极乐殿、玉皇殿,玉皇、观音、普贤、十八罗汉等塑像一应俱全,香火很是兴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青龙场”上的原来的“居民”有的搬回了老家,有的迁进了城里,有的不知去向,几乎已是人去场空。后来,房屋大部分住进了农户,原五通乡金星村八队、九队、十队三个生产队全部人员都搬进去了。还有部分房屋成了“公房”和“九儒村”的村办公驻地以及“九儒村民校”的校舍。

(修葺一新的罗氏祠堂——麻布屋基)
  由于“青龙场”地处高山之顶,进出都要爬坡上坎,住进去的人家都是农民,田土隔的太远,田间劳作极为不便。于是,没几年功夫,住进去的人家,陆陆续续搬了出来。到1962年后,就仅剩10多户人家了。至此,显赫一时的“九如村”,热闹、繁华的“青龙场”,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成为了街头巷陌乡民们茶余饭后偶尔的谈资。


oooooooooo家园提示:人自为谱,家自为说,正误自辨,取舍自酌。引用注明作者和出处。 来源:罗氏家园
阅读:5354
日期:20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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