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齐传奇
来源:万盛信息港 作者:罗昭书
(一) 一人造反
清代,重庆到綦江和万盛的交通运输非常困难。没有今天的川黔公路,也没有川湘公路,唯一的运输就是从长江经铜罐驿入綦河再进孝子河,下行开闸放水船随水下,上行靠撑船拉纤人拉船行。
重庆的盐商看准了这条水上黄金通道,把自流井的盐巴(大盐)在江津的铜罐驿装木船溯江而上,入綦河在赶水下船,把大盐用人背马驮,经打通过石壕运进贵州习水。在岔滩下船经藻渡过坡渡运进松坎羊磴。进孝子河在两河口下船,背上黑山下羊蹬岩,运进狮溪口、黄坪、旺草、水坝;在万盛三元桥下船,背上茅香台,运进贵州的道真、务川、正安等地。盐业生意十分红火,也为綦万两地的穷人找到了一份职业,就是世世代代背盐巴进山。
坨坨盐在数次上下船的时候经碰撞,掉下不少盐渣渣,人们又喊作花花盐和散盐,就是这些花花盐,却让盐商们犯了难,如果将这些花花盐背进贵州,在途中日晒夜露要化成水,如果在码头当地销售,当地人又不愿意买,都认为大盐除了味大些并且又好保管。盐商们经过碰头商量,干脆在綦江和万盛两地都不卖大盐,只卖花花盐。这一招却害苦了綦万两地的老百姓,把买回的花花盐装在盐罐里面要不到几天就化成黑水水,稍放长点就生盐蛆,盐蛆到处爬,綦万两地世世代代背盐巴进山的人,眼睁睁的看到贵州人吃大盐,背盐巴的人还反而吃散盐,怨声载道,但又把不法盐商奈何不得,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了几代人。
綦江石角镇有个罗正齐,他偏不信这个邪,硬要和不法盐商斗一回,决意独闯渝州府,告倒不法盐商,为綦万两地老百姓能吃上大盐讨回公道。数月来,他奔走于綦万两地,两地的老百姓也三元两元的为罗正齐告状筹集盘缠。罗正齐写好状纸,身带盘缠,肩负百姓的重望,孑然一人前往重庆告状。罗正齐来到设在重庆下半城的府衙击鼓告状,衙役接过状纸一看,仅为吃盐巴一事,又见罗正齐貌不惊人,只不过一凡夫俗子,遂将罗正齐逐出衙门,不准见官。罗正齐万般无奈,便心生一计,第二天一大早罗正齐就从储奇门坐过河船到海棠溪,用老百姓凑来告状的盘缠钱,请工匠在海棠溪河沙坝用鹅卵石加黄泥巴构筑城池,城墙高丈余,长百丈。又请人砍来铁竹横做旗杆,买红布来做旗幡,旗幡上大书“罗正齐一人造反”7个大字。旗幡在江风吹拂下熠熠生辉,大有千军万马屯集海棠溪之势。此举惊动了重庆当局政府,迅即调集兵马过江围剿。巴县团防倾巢出动,把罗正齐设在海棠溪的城池团团围住,呐喊攻城。待三军打进“城内”,只见罗正齐一人正襟而坐,闭目养神。他们将罗正齐五花大绑,押过长江进城请功。
听说捉住要犯,府官迅即升堂问案,待兵卒将罗正齐押进衙门,府官警堂木一拍,历声喝道:胆大包天的罗正齐,为何要一人造反?罗正齐不慌不忙的将重庆盐商途经綦江、万盛把大盐运进贵州牟取高利,把盐渣渣留在綦江和万盛强买强卖,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要求官府作主,让两地百姓都能吃上大盐,我为两地数十万百姓请愿,求见大人,你手下人不准见你,我万般无奈,才以造反为名让你的手下把我抓来见你陈述实情。不待罗正齐把话说完,府官哈哈大笑:你好个罗正齐,为众人吃点盐巴的区区小事,竞置全家身家性命不顾,胆敢造反不怕被杀头?罗正齐正言道:我也深知造反会被杀头,但是,我是“一人搭桥,免得万人下水”。府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历声喝道:你要搭个啥子桥,看给你冲得垮还是冲不垮?罗正齐连声说:冲得垮、冲得垮,是浑水就冲得垮,是清水就冲不垮。府官一听,罗正齐话中有音。浑水者昏官也,自己又一直以清正廉明自诩,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拣个清官的名声,于是忙叫差人为罗正齐松绑,下令重庆盐商在綦万两地不准强买强卖散盐,都卖大盐,从此,綦万两地的老百姓都吃上了大盐。
(二) 智斗邓知县 白塔状似九节鞭,欲拦猛虎跃平川。 阴阳无奈风水怨,笑煞七品芝麻官。
话说罗正齐独闯重庆府衙,告倒不法盐商获胜归来,綦万两地老百姓欢欣鼓舞,奔走相告。罗正齐会打官司的名声大振,一时间有冤的、有仇的、受欺的、受压的百里乡邻,从四面八方涌来,纷纷来找罗正齐替自己打官司讨回公道。有状告乡绅高利盘剥加租加佃的;状告恶霸横行乡梓,强占民女、掠夺田产的;状告不法商人欺行霸市,估买估卖的;状告官吏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字字血,声声泪,老百姓积怨多年的仇恨像大河决堤,似火山爆发,顿时,状纸像雪片般飞到綦江县衙。
时任綦江知县的邓仁堃,系楚南人,乃一介书生,因少年得志,人称“邓小伙”。邓仁堃面对突然间飞来如此多的状纸,惊恐不已。县衙一群饱食终日的官吏,更是束手无策。邓知县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经遍查状源,原来是罗正齐受人之托,为民伸冤,在綦万两地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状运动。邓仁堃迅即采取收买拉拢办法,召见罗正齐到綦江县衙赴宴,如收买拉拢不成,就采取政治恐吓,想办法使罗正齐就范,让他再也不敢为老百姓写状纸告状。翌日,便差人到罗正齐家请罗正齐赴宴,罗正齐经过一番思索后,决定到綦江赴宴。来到县衙,邓知县虚情假意地对罗正齐寒暄一番,便直到大堂就餐,筵席成品字形展开。大堂上方供有当朝皇帝牌位,邓知县以一方父母官独坐首席上方,特意安排罗正齐坐首席右侧,以示知县大人的宠爱,其它席位都是坐的本县名流和一帮刀笔小吏。席间,邓知县频频敬酒,暗中观察罗正齐的一举一动,并以话套话,想从罗正齐的口中掏点东西。好个罗正齐,十分老道,处处得体,使邓知县无懈可击。邓知县从其他人处了解到罗正齐仅读过3年私塾,没有在社会上任过一官半职,于是不把罗正齐放在眼里,待酒过三巡,认为时机已到,准备发难罗正齐,当场教训羞辱罗正齐一番。此时的邓知县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开始发话:各位请哑静,本县就任以来,深得诸公的鼎力支持,深得民众的信任,全县上下一派和平盛世景象,百姓安居乐业,民间少有纷争,不过,近来有点不妙啊!听说百里乡邻都来找罗正齐写状纸告状,看来是有人故意搬弄是非,蛊惑民心。现在是谣言四起,状纸如麻,大有为难本县、扰乱綦江之势啊!请问罗公正齐你说是不是这样?听说你会安殊意告状,今天本县把你当贵客请你赴宴,会不会也安个殊意告本县一状,让诸公一新耳目?但是啊!小心殊意不当,问罪于你哟!邓知县的话咄咄逼人,罗正齐站起身来,拱手曰:自有话说!自有话说!席间鸦雀无声,空气紧张得让人窒息。其实,罗正齐事先已估计到邓仁堃请他赴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安好心,在酒席上定会为难于他。于是,在互相敬酒的时候,就把一个有皇帝年号的铜钱放在邓知县的脚下。罗正齐站起来高声说:邓大人请看,邓仁堃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四周皆空,返身一看,只见身后万岁牌熠熠生辉,再朝脚下一看,只见铜钱一枚,此时的罗正齐大声颂曰:知县大人你可知罪?你身为朝廷命官,竞敢脚踏黄龙宝,身背万岁牌,反脸恨天子,你官从何处来?邓仁堃与其他官吏一时间面面相觑,顿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邓仁堃也深知犯了欺君辱帝之罪,罪行严重,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堂堂一县之长的邓仁堃被罗正齐在大庭广众之中定罪檄文,又羞又恨,但对罗正齐安的罪名又万般无奈,于是这个封建迷信老儿请来阴阳风水先生,分析綦江为何会出罗正齐这样刁顽之辈与他作对。经阴阳先生的明察暗访,了解到明朝末年红巾军起义,时任湖北麻城太守罗英豪率5子荣华显茂盛入蜀,次子罗显落业綦江,其后一裔孙死后葬新民猛虎跳墙穴,此公一葬,其后人要出48条光棍。罗正齐是第一条,邓仁堃一听,这还了得,仅罗正齐一根光棍就使我头痛不已,若是48条光棍一出,綦江不被这帮穷光蛋搞得天翻地覆不可。阴阳先生又如此这般献计说:有法收拾罗正齐等,先在猛虎跳墙穴对面山上修座白塔,塔高数丈,状似九节钢鞭,让塔底压住虎头,钢鞭在老虎抬头便打,把老虎困在地下永世不得翻身,把罗氏风水一破,48条光棍就出不来了,今后的子孙均属平庸之辈,逐步衰落,就好管束了。于是邓仁堃就按阴阳先生的指点,选准了建塔位置,请来工匠,调出国库白银5000两,大兴土木,建起塔来,历时两年,白塔终于建成了,但邓仁堃也因不理正事,政绩平庸,治县无方,调离了綦江。后听传闻,他干脆出家修道去了。
白塔修建至今,快300年历史了,邓仁堃当时意欲败坏风水,使罗氏后继无人,这个封建老儿打错了如意算盘。据罗氏甲戌(1994年)谱考证,罗姓家族在綦江、万盛和其它地方已发展到10余万人,人才辈出,像罗正齐这样的忧国忧民之士层出不穷,海外更是不泛知名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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