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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钦佩的”草圣”于右任迷上古城安居
作者：胡卫民／文http://www.luos.org
早有所闻，抗战时期的民国大人物于右任喜欢到铜梁西温泉避暑，他到过重庆铜梁县西北部的安居古城与否?一直未成定论，笔者走访曾在原民国安居镇女子高等小学校长、今年105岁的离休干部王继渊时，才得知她曾在安居见过毛泽东推崇的“草圣”于右任。
时任民国监察院长于右任自幼饱读经史，擅长诗词，一生诗作上千首，或写景叙事，或记人咏史，针砭时弊，抒发怀抱，爱国思想浓烈，被著名诗人柳亚子誉为当时诗界的“最高明者”。
仅在教育方面，他的主要贡献有：创建了复旦公学(复旦大学的前身)、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今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上海大学、私立南通大学、陕西渭北中学、民治中小学、三原女中、四川岳池县新三中学(今四川岳池县一中)、安居春霖中学(今铜梁区安居初中）、安徽芜湖市春霖中学等学校。
于右任参与首创安居私立春霖中学
春霖中学的“春霖”二字，即民国爱国文艺界人士、著名教育家，与蔡元培等人齐名的胡春霖，原名胡贤璋、字默青，安徽省含山县褒山乡环塘上垄村(今安徽含山县环塘镇褒山村)人。在日本游学期间，与于右任相识并成为志同道合的反清志士，回国后，曾任北大总务委员、民国外交委员会委员长、安徽省政府委员兼建设厅厅长，党政军事训练班的总队长，后去广州黄埔军校担任政治教官，成为周恩来欣赏的进步人士之一。
1941年3月16日，胡春霖在重庆患疾病误治而逝后，为纪念他的丰功伟绩，李济深、张难先、冯玉祥，于右任、张治中、张嘉璈(徐志摩原配夫人张幼仪的四哥、银行家)、张继、柯璜、黄右昌、朱蕴山、沈尹默和孔德成等33名生前挚友，共同发起创办“春霖中学”，并根据冯玉祥的建议，把校址定在当时的四川省铜梁县安居镇(今隶属重庆市铜梁区)濂溪祠和川主庙，以书法家于右任、沈尹默和著名画家柯璜（故宫古物所主任）等大伽的多幅书画作品，在今重庆渝中区中山一路162号的原中苏友好协会内举办大型画展，把卖字画所得捐给筹委会办学校。
图一：今年105岁高寿的原铜梁县安居镇女子高等小学校长王继渊
向作者胡卫民介绍于右任到安居来的逸闻趣事。
1944年秋天凌晨，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轻车简从，仅带副官卓敬亭（后任监察院秘书长）和一名司机，从重庆上清寺陶园监察院出发，出城后，流岚绕黏着峻嶒的群山，雾霭遮掩着田野，经过近半天颠簸，到达铜梁县城，时任县长张会鑫（字斯扬）考虑到舟车劳顿，建议他在飞凤山将军楼休息一下再走，于右任坚持到了安居再休息。
专车出西门，经玉皇拐、凉井乡（今属铜梁区太平镇）千佛寺、团碾，在七佛寺的风雨亭小憩后，经狗窝窝房子、花房子，至千年古城安居，他从七佛寺下来看到，每一公里就有一座雄伟的石牌坊，有的石板支路里还有大小不等的石牌坊，路过橘子园，又有一座庞大的贞节石牌坊，在果园施肥的人告诉他，波仑寺下面的“牌坊垭口”还有一个山门式石牌坊。
他暗想，铜梁至安居公路为何沿途这么多石牌坊呢?也许与古代的陆路驿道有关吧!
于右任参观柴市坝的明清古县衙门后，又参观了火神庙这段“明清建筑一条街”中的湖广会馆、黄州会馆和马祖庙，这里以会馆、戏台为的移民文化和三教合一的庙宇建筑文化让他折服，目不暇接中，他又发现一座王家翰林的木制科甲牌坊屹立在街上，他渐渐地爱上这座崇文重教、文化底蕴厚重的千年古城。
在距琼江书院附近的镇公所，他简单吃过豆花饭，稍作午休，徒步从石板街(今文化街)途经古称琼江书院的安居镇女子高等小学(解放后的安居二校、今安居小学)时，看到清代著名教育家吴鸿恩题写的“琼江书院”匾额仍顶置在校门楣，他说：“最近抽个时间进去看一看，沾一下这位《四库全书》编修官的文化灵气。”
过了周家的砖牌坊，就看到铜梁县长张会鑫、县党部书记刘代芹、县教育科长彭思诚、第三区区长刘本经、镇长周光汉、三青团铜梁县安居区分队长陈斗北、拟任私立春霖中学首任校长胡士善(胡春霖长女)和当地乡绅李天禄等已恭迎在校门外。
胡士善的丈夫、时任安居镇警察所长李世余负责外围的安全警戒。
图二：图为曾在1944年的安居与于右任对话的离休干部王继渊
于右任拱手向众人还礼后，步入濂溪祠，他代表出资办校的董事会一番祝贺后，宣布道：“经研究决定，私立春霖中学董事会由李济深(建国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兼任董事长，冯玉祥、于右任、张治中、沈尹默、朱蕴山、柯璜、胡士?(胡春霖的长子)等33人为校董；经董事会决定，由胡士善任校长，胡光亚(胡春霖的次子)任副校长，校董何善骥兼教务主任，胡绍瑜为总务主任，乡绅李天禄为顾问，如果董事长公务繁忙而无暇顾及校务时，董事会委托柯璜代为行使董事长职权。尽快在国民政府教育部核准备案。”
图三：网上有创立“春霖中学”的部分介绍
王继渊：在安居古城与“美髯公”于右任一席谈
当天晚饭后，夕阳未坠，长衫马褂、布鞋布袜的于右任孑然一身，到闻名遐迩的琼江书院参观，当时的安居女子高等小学设在这里。
图四：离休干部王继渊在书中讲的“安居二校”，即民国的安居女子高等小学
时任安居女子高等小学校长、以教书作掩护的中共地下党员王继渊见到“美髯公”于右任时，犹如吃到了稀罕的大白兔奶糖一般喜从天降。
陪同参观中，她介绍道：“于院长，当地有‘合川出尚书，安居出翰林和巡抚’之说，琼江书院系清朝乾隆26年（公元1761），由知县蔡永华倡议创建于化龙山上，道光5年（公元1825）迁建到石板街。清代翰林曾毓璜的外甥吴鸿恩翰林担任了5年山长(院长、掌教)，他在书院天井处种下的两棵桂花树，现已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寓意蟾宫折桂，我们女子学校有十多名教职员工，近两百名学生，学校旁边不远的文庙内有所男校，两个学校有时互邀专业老师来上交流课。”
于右任：“做得很好!早有下耳闻，清朝翰林院《四库全书》分校官王汝嘉、礼部侍郎王汝璧兄弟等贤能通达之人从这个文脉如虹的书院走出。”
王继渊：“是的，走出过翰林、左右侍郎、巡抚；出过数十名进士和苏明订等数百名名举人。”
于右任：“小王校长，我从小到大读过三所书院，与书院有缘啊!老朽生于陕西省三原县东关河道巷。 1895年以第一名成绩考入县学，成为秀才。翌年，曾先后在陕西三原县的宏道书院、泾阳县的味经书院和关中书院等三所书院求学，受教于与吴宓、张季鸾并称为‘关学’余脉的刘古愚。”
王继渊：“听铜梁国民师范学校校长、我的哥哥王继统(亦名王定一)说过，您是1898年的岁试第一名，成绩优异而补廪膳生，被陕西提督学政叶尔恺誉称为‘西北奇才’。我读过您的第一部诗集《半哭半笑楼诗草》。”
于右任：“过奖喽!那是先贤抬爱老朽罢了，我喜欢办学，抗战初期，老朽曾斥资3500块银元，在四川岳池县城西门外的土观寺办过新三中学；曾用过刘学裕的化名，进入马相伯创办的震旦学院读书，后来老朽又斥资数万银元，另行新创复旦公学，聘用马相伯、叶仲裕、邵力子等名儒管理学校。”
王继渊：“于院长，您是教育家，当然与书院、学堂有不解之缘。这里的濂溪祠是安居周家的大祠堂，黄埔军校在此租借房屋办过训练班，我们看到本县的大音东家刘雪庵应邀来濂溪祠教军校学员唱《出发》、《前线曲》、《保家乡》、《民族至上》和《长城谣》等抗战歌曲，唱得特别响亮。”
“不到二十分钟就参现完了，我们请于院长在办公室挥毫泼墨，题写几句励志语，他为学校写下魏体楷书‘学以致用’四个字，天头地脚题款用印相呼、字与字相应、疏密得体、揖让有致和端重沈著，还在我的备课本上写了一串字，那字行与行相承相接，顾盼生姿，字体隽秀雅致，浑然天成。可惜几经搬家，现在都找不到了，写的是什么内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于院长讲‘书无他法，多写便佳’，现场有周汝英、欧俊芳、粟志英和李煊宣等几个女老师在场，1948年，周汝英在安居女子高等小学负责，我应邀回来协助她打理了几个月校务，又见到了因弹骇蒋介石身边的贪官受阻而郁闷到安居散心的于右任院长。”
在合川区合阳城街道凉亭子社区王继渊的家中，她这样对笔者说。
翌日，于右任他在警察所长李世余的护卫下，向迎龙门渡口奔去，路上他盛赞道：“小李所长为春霖中学前期筹备跑手续、落实校址做出了贡献，今后学校的安全还要靠你们保驾护航。”
李世余所长：“胡春霖先生是我的岳父，以他老人家的名命名的学校在我警察所的管治范围内，请于长官放心，职下一定竭尽全力。”
看着琼江与涪江的交汇处，一边呈清绿、一边涨水时较浑浊，但两江汇合处却“涪琼分明”，“同流”后不“合污”。他联想到陕西老家诞生的“泾渭分明”这个成语，说：“陕西的泾阳位于泾河之北，古以水之北为阳，泾阳由此得名，其名最早见于《诗经》。泾阳县是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柳毅传书》的发生地，先后走出了吴宓、雷抒雁、李若冰、白描等佼佼者，红军曾在此地改编为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
于右任在铜梁及安居滞留半月，同时视察《民国审计法施行细则》在县、镇（乡）两级的执行情况，期间，欣闻安居有两家药房老不哄、少不欺，诊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当地有“县城永厚长，安居桂林春”的俗话，他欣然为安居火神庙街讯署旁的张桂林于清光绪元年（1875）创办的“桂林春大药房”题写“国药诚实”。同时，为朱纯修在西街开办的“庆源和大药堂”题写“国药济世”（两家制成的匾额后遗失），直至春霖中学步入正轨后，于右任才返回战时陪都重庆。
翌年，于右任再次莅临铜梁，在平滩镇为当地乡贤写过“贤母天荒”和“福寿康强”的贺寿语。
作者简介：
胡卫民，笔名胡煮喜、鱼肚白，重庆市铜梁区人，曾入鲁迅文学院和巴金文学院进修，重庆新诗学会会员、重庆诗词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铜梁区诗词学会理事、铜梁区民间艺术家协会理事和安居古城文化研究会理事。
通信地址：重庆市铜梁区东城街道办事处塔山东路489号世纪阳光小区15栋3一2一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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