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的罗国
来源:南漳新闻网 作者:刘岩http://www.luos.org
泰人隆·赛玛那达著《泰族人的起源和迁徙》一文,引用了李希特所写的《汉人与暹罗人关系的历史记载》一书中说:“中国人有确证表明,在周朝的第十五位统治时期,那时就有罗国的泰族人迁徙活动。这些泰族人从荆江流域(湖北省)跨过长江到湖南的平江流域居住。”(文载《壮泰语诸民族历史与文化资料译丛》、《广西民族研究》增刊1992)
春秋时代的罗国,在今湖北宜城县西,后来楚国使其迁徙于湖北枝江县,后又迁徙到湖南汩罗江下游的汩罗县。现在让我们来研究罗国人的姓氏和历史。
一、罗国人的姓氏
关于罗国人的姓氏,史书上的说法有二:一说罗为“荆楚”,一说“罗为熊姓”、“为芈姓”。
第一批文献资料:《左传·桓公十二年》(公元前700年)杜预注:“罗,熊姓国”。《世说新语·方正》注引《罗府君列传》曰:“罗,楚熊姓之后,启土罗国,遂姓氏焉。是则熊姓又似出芈姓也。”文献明确地说:“罗,熊姓国”,但又提出问题:“熊姓又似出自芈姓。”
《路史·国名纪丙》说:“罗,姓罗君也。”又《后记八》云:“濮、罗、归、越、賨、滇、麋、芈蛮,皆芈分也。”据我们查阅资料,可以这样说,除“賨”(族名。巴有賨人,剽勇,阆中人)、滇(族名。西南夷一靡莫之属滇最大)并非芈分外,其余的“濮”、“罗”、“夔”(归)、“越”、“麋”、“麇”、“芈蛮”等,皆可归入 “芈分”之列。所谓“芈分”,何所指呢?
上述文献所谓“芈姓”、“芈分”,就不再是神话传说的季连时代的“羊鸣”之“芈”了,这已经是楚、濮越发生血缘融合以后越人称“熊”为“芈”的意思了。楚公室分裂为二,这是公元前九世纪初叶的大事。熊挚和叔熊都是楚王室中的大人物,不是一个人的分裂出走,而是一个楚人集团和另一个楚人集团之间的崩裂分化;出现楚人与濮越人血缘融合的不是一个人的单独作为,而是一个楚人集团和另一个濮人集团之间的大联合。所以以楚王室为主体的“荆楚”,以楚濮联合为主体的“芈分”,两大民族势力集团是客观存在的。于是楚、濮越融合的影响不断扩大,可以波及濮越族群的更多的氏族和部落,致使濮越族群中的姓熊姓芈者日众,这是一种自然的趋势。“罗”的姓熊姓芈亦当如是理解。“罗”国属于“芈分”的势力集团,是很清楚的。
熊挚“芈姓之别国”及叔熊“蛮芈”之国的建立,历时竟达两三个世纪之久(公元前9世纪初熊挚窜于夔,公元前822年叔熊避难于濮始,至公元前634年楚灭夔止),事件本身对于江汉濮越族群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属于濮越族群的濮、罗、夔、越、麇、麋等以熊、芈为其姓氏,并日益扩大其影响。故所以《路史》明确地指出罗本姓熊,是芈姓的分支。顾亭林以罗为芈姓,都是有事实为依据的。
第二批文献资料:《国语·郑语》卷十六载:史伯对郑桓公说:“(祝)融之兴者,其在芈姓乎?芈姓夔越不足命也。蛮芈蛮也。‘唯荆实有明德,若周衰,其必兴矣’”。
这里面包含着两重意思,一重意思是说自从楚公室分裂为夔越、蛮芈、荆楚三支以后,若周王室衰微,只有荆楚必然兴盛,夔越和蛮芈是不足以相提并论的。历史的进程果然是如此,后来夔越被征服了,蛮芈消亡了,只有荆楚强盛起来。二重意思是把“夔越”、“蛮芈”曾经与楚王族成员进行过血缘融合的这一部分称作“芈姓”,“其在芈姓乎”就是指楚濮融合的部分;而又把另一部分称作“荆”,“唯荆实有明德”就是指楚王室的“荆楚”那一部分。显然,按血统论,划分为二:芈姓为一部分,荆楚为一部分。所以罗为熊姓,为芈姓的认识界线仍然是清楚的。依照这样的推理、分析,我们可以判断,罗的族属为濮越人。
二、 罗国的历史
春秋时罗国的位置何在?据说,当楚迁至淅川的丹阳时,罗也沿汉水南迁至湖北荆山西北南的房县,依附于楚。后罗又向东走出山林,迁至汉水支流的鄢水之滨宜城西二十里、南漳县东四十里的罗川城。《春秋》载:“楚人伐罗渡鄢”,可证实罗国所在地是准确的。这里平原沃野,是罗人发展农业的优越环境。
据何光岳先生论述,……到了春秋初期,楚向汉水以东和以北发展势力,罗国首当其冲,便遭楚国不断侵凌。公元前七百年楚伐罗,罗与卢戎两国趁楚以大国自骄,麻痹无备,夹击楚军,把楚国打得大败,主帅莫敖自缢于荒谷,其余将领自囚以向楚王请罪。楚国损失惨重。可见当时罗国势力不小。但因楚毕竟是个大国,“其后,楚复伐罗,并其国,子孙以为氏。”罗国被楚所灭,时间约在公元前690年。楚灭罗国之后,完全控制汉水交通要道,以后东进灭邓灭随,为吞并汉东诸姬和北上中原,打下了牢靠的基础。
罗亡国后,子孙便由熊姓改为罗氏,或为罗侯氏。
楚武王灭了罗国以后,为了在北进时防止可能遭到罗国遗民的骚扰,于是便把罗的遗民迁到了枝江。所以《水经注》云:“枝江地,故罗国。”
到了楚文王时,由丹阳迁都于郢(在今湖北江陵县北),因罗在枝江,逼近郢都,楚对罗仍有戒备之心,文王又将罗遗民迁到今湖南湘水之阴的汩罗江南岸。据说,罗国城遗址尚留有断续的城垣和护城河遗址。
(作者系原云南民族学院教授)
附:罗先骥《罗国故址见闻录》
庚辰梅月二十五日下午五时抵达罗氏发祥地宜城,因天气较冷,又下着毛毛细雨,给工作带来极大不便。宜城乃我罗国得国之地,凡我罗氏子孙,无不对此神往。然则真正来此地瞻仰者,吾尚未知有何人!昨日在苦等两日之后,终于见天气好转,即乘车由宜城往西,经鄢国领地桐树遗址,到达雷河镇,金牛山横亘其中,其东西为汉江冲积平原,地广土肥。楚皇城郢在宜城东南约五公里处,在罗国之东约三十公里处。金牛山很可能即为楚罗之边界,罗国以此为屏障,借以防范虎视眈眈之楚国来犯。班公击败莫敖,亦凭借此山之险阻。过金牛山即为我罗国领土,其范围虽不能确指,然其包括金牛山以西,南漳县以东的广大地区,应确信无疑矣。罗国故城在今之南漳县安集镇东南约三里,由西东流之黑河,由东南往西北流之南河交汇处。(相传罗国在宜城,恐系误传,或因辖地变更亦未可知)此地有广袤之平地,地沃民丰,南有五龙观山岗,现该地居住有罗家营罗氏,约有百数十人,因他们住在罗国故地,故对其倍加尊敬,然其虽居罗国故城,宗族观念却十分淡薄,向数人欲询问其家族情况,却都拒绝回答。推荐我去镇上找一名博闻强记者修林,我苦等两小时,他归后却说,我没时间同你谈这些!真正气死人也,但也无可奈何。其余多为“盲人”也。其中有一罗门媳妇,对此却十分关心,他提供七十年代该村有名毅廷(音)者,曾刻有一碑,竟被武汉市博物馆拿走,有人当场证实曾在博物馆见过此物及照片。罗斌也曾提及此事,足见并非讹传。有待宜城县志办萧明忠同志证实,他答应提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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