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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白毛女”罗昌秀

宜宾“白毛女”罗昌秀

来源:《巴蜀网》  作者:廖时权/文.图


  附一:“白毛女”后代 幸福生活比蜜甜
  附二:“宜宾白毛女”真相考述

  中国大地有多少传奇故事家喻户晓、流传至今,又有多少人的人生经历是现实生活与舞台同时上映?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半个世纪以来,大型歌舞剧《白毛女》中女主角喜儿那如泣如诉、撕心裂肺的歌声以及她那悲惨的命运,曾感动、教育过多少中国人。中国“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与经典剧目中的《白毛女》有着惊人的相似,16岁被逼进深山,过了17年的野人生活。年届33岁的她重返人间时已是满头白发。

晚年的白毛女罗昌秀

  2003年元旦前夕,罗昌秀走完80年风雨历程,含笑谢幕人生舞台。“白毛女的故事”却再次掀起高潮。5月23日,电视剧《赵世炎》、《双枪老太婆》的制片人傅晓阳告诉笔者:一部以“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为原型的电视剧正在悄然运作之中,将由中央电视台拍摄成20集的电视连续剧。
  四川省宜宾县罗昌秀人生舞台上的三次高潮,谱写了《白毛女》风雨人生“三部曲”。

  前奏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现实生活与舞台同时上映
  罗昌秀于1923年出生在四川省宜宾县的凤仪乡,当地的恶霸地主罗锡联及其妻陶天珍等人逼死她爸爸,打死她哥哥。1939年,16岁的罗昌秀被迫躲进川滇交界地区断头山上的深山老林,过了17年野人般的生活。
  “断头山,凄惨惨,十人进山九头断! ”这是当地的民谣。宜宾县的凤仪乡断头山属于云贵高原乌蒙山分支余脉,从滇北逶迤进入县境南缘。解放前的断头山中乔木森森、瘴气腾腾,猛兽成群、毒蛇成串。逃入深山老林的罗昌秀既思念妈妈、哥哥和弟弟,又痛恨罗锡联、陶天珍和他们的走狗,更害怕吓人吃人的野兽。她精心选择了两个山洞、3个岩腔作为居住点。一山洞在断头山东面半山腰,是个石墓穴;另一个是曾烧过木炭的窑子。她拾来许多干草、松毛,把山洞内填得严严实实的,遮避风雨,又找来许多石块堆放洞口,防止野兽侵袭。她渴饮山泉,饥食野果、野菜。干果类食物较多时采摘储存备荒月,冬季难寻食品时只得饿伏洞穴。
  罗昌秀上山时穿的烂衣服,不多时全没了,赤身裸体,藤叶为裙。蚊叮虫咬,日晒雨淋,风吹雨打……渐渐地皮肤发黑、脸上、身上、腿上长满了黄褐色的汗毛。银白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垂胸拖背,目光炯炯有神,手脚茧厚、甲长……状如“野人”。生活在密林中的罗昌秀,为适应草长、树密、山高、坡陡的自然环境,为躲避猛兽、毒蛇侵害,常常昼伏夜出。遇有危险,她就赶紧爬上大树。她还能在险峻的山梁上行走如飞,在荆刺丛生的藤蔓中奔跑,在光溜溜的树干上攀缘。

白毛女下山后勤奋劳动

  历史往往有其惊人的巧合。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还在山上与大自然做斗争,《白毛女》的歌剧、电影、芭蕾舞已在隆重上演。据贺敬之介绍,1945年4月,歌剧《白毛女》由延安鲁迅艺术学院根据当时流传于河北平山、阜平一带“白毛仙姑”的民间传说集体创作,在党的“七大”上首演,当时毛泽东、刘少奇等中央领导同志都观看了演出。据了解,这么多年来剧中扮演白毛女的主角也几易其人,从郭兰英到王昆,再到彭丽媛,三代“喜儿”各有千秋。王昆扮演的“喜儿”独具特色,她那天籁般朴实无华的嗓音、民族化的演唱风格给几代中国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电影《白毛女》1950年摄制,由田华、李百万、陈强等主演。1957年被文化部评为优秀影片一等奖,1951年在第六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荣获特别荣誉奖。陈强因饰演《白毛女》一片中的黄世仁而一举成名。《白毛女》放映后不久,他在延安被群众认出,并追着喊打,后来他在很多地方都差点遭到袭击,吓得他平时都不敢上街了。芭蕾舞剧《白毛女》上海舞蹈学校于1965年推出的民族舞剧的经典剧目,“文革”中被确定为八部革命样板戏之一。
  有谁知道,宜宾县白毛女罗昌秀人生舞台上的第一次高潮,竟是在现实和舞台上同时上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轰动半个世纪的《白毛女》上演后才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型。

  主旋律:精心呵护 关怀备至 新社会把“鬼”变成人
  1956年,罗昌秀被救下山,年仅33岁的她重返人间时已是满头白发。当地政府给罗昌秀盖了一栋房子,从经济上救济她,专门抽调县、乡干部住到她家,照顾她的生活,为她操办婚事,用具体行动温暖她那颗破碎的心。1958年,陈毅副总理亲切看望了罗昌秀,高度赞扬她反抗压迫的大无畏精神。这成为宜宾县白毛女罗昌秀人生舞台上的第二次高潮。
  罗昌秀不同寻常的一生,记录着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事实,很快在全国引起了轰动。与世隔绝17年的罗昌秀,凭着勤奋劳动,曾被选为宜宾县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四川省人大代表。当地政府还为罗昌秀办理了“农转非”户口,每月发给她400元生活补助费。“文化大革命”期间,罗昌秀被上级指定担任省、地、县、区、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群众代表委员。她从不参加任何派性活动,一些群众组织借“白毛女”名义树旗帜、垒山头,要成立“白毛女”战斗队,她十分气愤,深恶痛绝;一些群众组织拥她为“头头”,她敬而远之。动乱的10年,罗昌秀以不介入任何派性活动抵制了那场错误。

白毛女与当地的姑娘们一起上山劳动

  罗昌秀婚后生下一儿一女,为铭记党和政府的关怀,她给儿女取名文关怀、文关容。儿子文关怀长大后参军。当北京部队205师614团了解到新战士文关怀的妈妈是闻名全国的“白毛女”时,团首长派出连长同文关怀于1978年春把罗昌秀接到了部队,对战士进行传统教育。团长、政委热情接待罗昌秀,陪同她在团内各营、连巡回作报告,参观部队建设,观看战士演练等。这年底,罗昌秀作为四川省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与时任中共宜宾县县委书记段志华代表等5人,出席了省人代会。她还同珍宝岛战斗英雄、宜宾籍烈士陈绍光的母亲──袁帮莲等,代表宜宾妇女出席了省妇女代表大会。
    晚年的罗昌秀儿孙绕膝、享受着天伦之乐。文关怀从部队退伍后现在工商所工作;女儿文关容在一家酒厂工作。孙子王德奎在“天原杯”全国初中化学竞赛和全国初中数学联赛上分获二等奖和三等奖。一直以来,逢年过节当地党委、政府领导都去看望罗昌秀,有关部门对罗昌秀进行不定期的体检。罗昌秀从未患过什么大病,只是因为长期抽烟,肺不是很好。2002-12-31日上午,罗昌秀到镇医院打吊针,中午病情好转后回家休息,两个小时后,还一个人起床上了一次厕所。从厕所里出来的罗昌秀脸色突变,躺在椅上喘不过气来。闻讯赶来的文关怀及家人立即将老人送到医院,经抢救无效,罗昌秀于下午2点40分因心肌梗塞逝世。

  新乐章:打破僵局 走上荧屏 《白毛女》与央视缘定三生
  宜宾白毛女罗昌秀人生舞台上的第三次高潮,竟然是在她去世之后才形成的。年初,全国各大报刊和网站竞相刊登或转载了笔者采写的“宜宾白毛女罗昌秀逝世”的消息,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也激发了中国影视编剧和制片人的创作热情。
  著名编剧、电视制片人傅晓阳曾成功地打造了《赵世炎》、《双枪老太婆》等多部电视剧。他从《重庆晚报》上看到罗昌秀辞世的消息,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傅晓阳多次与笔者联系,决心把“白毛女”这个传奇人物搬上荧屏,并与中央电视台联系拍摄20集电视连续剧。
  《白毛女》这部半个世纪以来的经典剧目,终于要打破僵局走上荧屏,而填补电视剧这项荧屏空白的傅晓阳认为,对于“白毛女”这个传世经典艺术形象,人们再熟悉莫过了,从王昆的歌声中,从田华的银幕形象中,从茅惠芳的芭蕾舞中,人们都得到了不同的审美享受。而在如今受众最广的艺术形式──电视剧中,人们却始终看不到这样一个在国人心中举足轻重的故事,“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对于这个题材的运作,他的信心似乎很足,“因为《白毛女》是个经典,我已经占了个便宜。”因此,他在今年《双枪老太婆》拍摄的间隙就开始醉心于搜罗“白毛女”的相关资料,几次往返宜宾,调查并采集“白毛女”罗昌秀生前的故事。最后,一个女性版“人猿泰山”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已然成形。“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在断头山17年的野人生活传奇。如她在山中与各种野兽斗、与恶劣的大自然斗,在山上行走如飞。解放后,回到人类,又重新学习人的生活。这些素材足以成为荧屏的看点。
  其实,中央电视台在此之前已两次到宜宾县拍摄白毛女罗昌秀。第一次是世界第四次妇女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央视就专程到宜宾县拍摄了罗昌秀的专题片。第二次是央视2001年专程来宜宾县拍摄了电视专题片《真实的白毛女》,并邀请中共宜宾县县委书记张显富、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袁映雪专程赴京录制了当地党政关心帮助宜宾白毛女──罗昌秀的谈话节目。这部长达21分钟的电视专题片不仅成为中央电视台的世纪珍藏版,而且作为纪念建党八十周年的献礼片,于2001-7-10日下午6时8分在中央电视台七频道播出。这部电视专题片由中央电视台资深笔者丁锋同志执导,采用银幕上的白毛女“喜儿”与现实生活中的宜宾白毛女罗昌秀对比的方式,选择“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这一典型事例,通过中央电视台在纪念建党八十周年前夕播出,进一步弘扬时代的主旋律,揭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重大主题。

附一:“白毛女”后代 幸福生活比蜜甜
  宜宾县凤仪乡,地处川滇两省三县五乡结合部的边缘深丘山区,距县城63公里,是中国“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的家乡。“白毛女”家喻户晓。其不同寻常的一生,记录着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的事实。笔者近日深入凤仪乡凤仪村,翻越“白毛女”呆了17年的“断头山”、披露“白毛女”后代们鲜为人知的故事,感悟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喜悦变迁。国庆节后笔者欣闻白毛女的孙女文清华正式签约成了双龙镇红旗村的村官。

  “白毛女”藏身地断头山成绿色银行
  “凄惨惨,十人进山九头断!”这是当地的民谣,真实再现曾经的断头山。断头山是“白毛女”——罗昌秀解放前为地主所逼藏身17年的避难地。解放前,断头山上乔木森森、瘴气腾腾,猛兽成群、毒蛇成串。
  行驶在宽阔的村道上,汽车“欢快”地开进了凤仪村头。司机古师傅就指着一片山说,这就是“白毛女”逃难的断头山!放眼望去,如今的断头山,依然呈现出“断头状”,保留着好似一把刀从山头径直劈下,将山头断开的模样。但是,山的内涵发生了质的飞跃:成为了一座致富山。乡干部介绍,勤劳的凤仪人从没有路的地方开出无数条致富路径,在山上建起了几十亩茶花苗圃基地,将鲜花源源不断地运往城市,既美化城市“容颜”又助农增收。山的四周开垦出大量的良田、成立了林场、种起了经济作物。“我们这个村,农林牧副渔,工商运建齐,样样都有。”凤仪村村党支部书记贺玉乾告诉笔者,借助于地处场镇的有利先机,村民的收入呈现多元化,增长势头看涨。
  “去年,全乡国内生产总值达1.42亿元,农民人均纯收入4505元。今年,我们确定了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3%以上,达到1.6亿元,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400元以上的目标,年底实现上述目标已成定局。”如数家珍,乡长罗清喜形于色。
  巍巍断头山的“时代变迁”令笔者触景生情:当地恶霸地主先后逼死“白毛女”的父亲和哥哥。16岁的罗昌秀被迫躲进断头山,孤身一人,藤叶为裙。露营洞穴、渴饮山泉,饥食野果。年仅33岁的她被救下断头山重返人间时已是满头白发。

  儿子是乡党委副书记
  1958年,被政府救下山来不久的“白毛女”罗昌秀与小河社联合生产队队长文树云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为感谢党和政府对他们一家的关怀,罗昌秀给儿子取名文关怀。
  屈指一数,文关怀已年过半百。日前,文关怀深情地对笔者披露:“母亲的传奇经历影响激励着他的一生,他本人也受到了组织上特别的培养与关照。”
  “那个时候,我和妹妹都很自豪,因为我们是‘白毛女’的儿女!” 文关怀高兴地说,自己参军入伍时,接兵干部向首长汇报他是“白毛女”的儿子后,各级首长都专程来连队看望他,鼓励他在部队好好锻炼,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自己那时感到特别光荣,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为‘白毛女’争口气,决不给‘白毛女’丢脸。”文关怀介绍,入伍两年,在训练特别是野战施训等方面很出色,部队特别把他从一般的连队调到一个先进连队的先进班,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荣誉感,自己也因各方面成绩突出多次受到部队嘉奖。战友们跟自己亲如兄弟,经常打听他母亲和凤仪的故事,自己一讲起来,战友们听得特别带劲,说“很感人,很鼓舞人。”
  不久,部队曾专程派一名副连长到凤仪接罗昌秀到部队参观,组织连队听“白毛女”的故事,开展忆苦思甜教育。“母亲口才不好,但她很受战友们的欢迎和尊敬,她的传奇经历代表着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时代。”文关怀感触良深。
  受部队的良好教育,文关怀成长进步得很快,机遇也一次次“偏爱”文关怀。退伍后,文关怀先后到工商所、乡政府等单位工作,先后任黄格乡、凤仪乡党委副书记和工商所所长,分管的文教、计划生育等工作多次受上级表彰。如今,虽然退居二线,但文关怀一如既往地踏实工作,真诚待人。

  女儿是农村一把好手
  “母亲的勤劳与朴素让我一生受益,永不忘本。” 文关容说,母亲在世时曾一直教育他们牢记党的恩情,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特别是母亲对共产党有着一份深厚的感情,几十年铭记并宣传党的好,教育我们忆苦思甜、勤劳做事、老实做人。
  “巾帼不让须眉”。罗昌秀的女儿文关容是村里有名的女强人,一个人张罗着喂养了10余头猪,近三亩田地也是她常年精心耕作的“沃土”,她家还将一间门面承包给他人,租金不菲。文关容告诉记者,如今生活上,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粮食丰收吃都吃不完,丈夫闲时外出打工收入蛮多。他们家告别了土墙房,修起了两层小楼房,培养了1名大学生,二儿子近期将外出一边打工一边学技术, 更新彩电等高档家电还可以享受“家电下乡”补贴的好政策。盘算着未来,文关容感到很有信心:“明年争取扩大生猪养殖,筹划着公路就在自家门口的优势搞点第三产业,让全家纯收入突破5万元。”
  村党支部书记贺玉乾评价文关容“勤快、热心、人缘好,夫妻关系融洽。” 文关容则说,母亲与父亲几十年很少吵架红过脸,母亲曾一直照顾瘫痪一年多的父亲。特别是,母亲临终的前几个月还带着她在地里干活,母亲的言行影响了她。“一家人和气,对人客气,是他们一家的传家宝。” 文关容感叹道。

  孙辈出了3名大学生
  “白毛女”的孙辈的读书条件跟祖辈和父辈相比可谓有着“天壤之别”。他们的血管里也涌动着当代大学生的激情与时尚:学有所成、有目标有追求。爱上网爱听流行歌。他们的共同点则是以自己是“白毛女”的后代而自豪。
  “白毛女”的孙子文强毕业于四川交通技术学院,学的是桥梁专业,由于专业优秀,加之刻苦肯学,目前在中铁二局实习,受到器重,有望进入这一优秀团队。
  孙女文清华毕业于四川化工职业学院。几天前,她成功入围当地的“大学生村官”考试。文清华告诉记者,自己跟弟弟和表哥一样,已经很少向人主动提起他们是白毛女的孙辈了,但他们的脑子里仍然牢记这一光荣的家族史,不断激励自己努力、上进。
  “我选择的是复龙镇的大学生村官,那离凤仪近,离奶奶逃难的断头山也近。” 文清华告诉笔者,她信心很足,希望能在面试中脱颖而出,为宜宾的新农村建设和村民致富奔小康奉献自己的青春与激情。外孙王德奎干的是技术活。如今,他大学毕业后只身到浙江宁波一家大型企业干起了车间里的技术指导。月薪上两千,但小伙子不“满足”。他告诉笔者,他想趁年轻没有负担,多钻研一些技术上的“硬骨头”,提高业务素质,争取当一名吃香的“蓝领”,以后能在当地落户安家,接父母去大城市享享福。

  孙女正式上任当村官
  国庆期间,经过为期3天的任前培训,10月15日,罗昌秀的孙女文清华正式上任宜宾县双龙镇红旗村村主任助理,她将在红旗村工作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临行前,文清华托记者感谢关心和帮助“白毛女”及其后辈的社会各界人士,她表示自己一定要为“白毛女”争光。文清华还特意准备了几套看上去比较沉稳的衣服。她说,奶奶以前跟我说,到农村工作,除了心里装着农民群众外,穿戴上也要特别讲究,要想跟大家走得近,一定要穿大方一点,朴素一些的衣服,这样更容易贴近大家。
  文清华说,她已将自己上任当村官的消息带到了风仪乡,想必九泉之下的奶奶会很欣慰的。尽管自己只是村主任助理,但也要积极有为,发挥主观能动性为村里的发展建言,协助村主任开展具体的工作。“我决定用一周的时间跑遍每一个村社,烧好第一把火,熟悉村情。然后,与1户困难农户结成对子。第三,为村里提一个发展方面的建议。”谈起打算,文清华思维清晰。
  据悉,红旗村有7村民小组,全村人口为886人,是双龙镇经济比较落后的村之一,以农业为主,养殖和竹木产业为辅。村民年人均纯收入约2000元,蔡江文表示,从文清华到村任职起,他就会安排村干部轮流带她去熟悉村情,然后安排她负责村活动室、远程教育和共青团等具体工作。待时机成熟的时候,让她起草一些《村农业基础设施项目规划》和《村产业规划》方面的具体打算,形成具体有效的实施方案,逐步让她参与培训农民文化素质和法律常识等工作,人尽其才,让其才干在红旗村得到充分发挥,服务红旗村民。
  如歌岁月,沧桑巨变。“白毛女”的历史连同其后辈的幸福今天,从一个特殊的角度映衬着一个时代的伟大变迁。
  (2009年10月30日《四川工人日报》徐伟 陈涌》

附二:丁芝萍《宜宾白毛女真相考述》
  1945年,陕北解放区延安舞台上脱颖出一个白毛女喜儿,即成为被压迫被侮辱的阶级形象代言人,无产阶级的艺术明星。无独有偶,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四川宜宾又发掘出一个“真实”的白毛女罗昌秀。从此,这颗新星喷然升起,倾刻间光芒辐射神州大地。这一北一南一前一后的两个白毛女遥相呼应,演绎着那个时代阶级斗争的经典理念:“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
  宜宾白毛女一直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一个是“台上”公开表演的,一个是“台下”暗地传闻的。笔者与白毛女罗昌秀同属宜宾地区人,不过她被发掘时笔者还是刚发蒙的小学生。这台上台下两个迥然不同的版本一直困惑着人们,也触动着笔者,蒙生了刨根问底,弄清所以然的念头。近日难得闲暇,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个曾触动亿万民众眼球和心灵的故事。通过朋友、熟人的帮助掌握了一些知情人的信息,搜索了相关资料,并于2010年3月和4月两次亲赴罗昌秀的家乡宜宾县凤仪乡实地采访。先后采访了80余岁的王仕全(凤仪乡小河队农民,解放初年当过民兵连长),82岁的刘民田(凤仪乡金黄生产队农民),85岁的贺金文(曾当过粮站、生产队会计,当地人),72岁的罗荣华(罗锡联堂兄罗锡章的孙辈,本地农民).,49岁的王富强(白毛女罗昌秀的女婿,自由职业),75岁的罗昌国(罗锡联陶天珍的二儿,本地农民),73岁的何俊成(宜宾县象鼻乡人,原宜宾县商业局物价科负责人,文革中任宜宾县革委副主任、常委主管生产,曾为“宜宾白毛女真相调查组”组长)等,还有一些官方知情人士(不便点名)。

  一、罗氏家族渊源
  远的不说,只道其五服之内的关系。“白毛女”罗昌秀的父亲罗锡朋与陶天珍的丈夫罗锡联属同一个祖父。他们父亲那辈是三房人,每房分得十八挑田,五石地,草房四间。因罗锡朋是独子,父亲故世后便继承了全部家产,而罗锡联家是两弟兄,只分得一半,只有九挑田,二点五石地。罗锡朋膝下两儿一女,长子罗昌宝,二女罗昌秀,三儿罗昌高,虽然田土不少,还烧石灰卖,却家境并不好。临“解放”前几年,罗锡朋老两口先后病逝,之后境况就更差,连锄地的锄头都没有,用树棍或竹竿削尖来刨地;住房年久失修,破败不堪,谓之“千根柱子下地,包谷竿夹壁”的茅草房,也叫“叉叉房”。而罗锡联膝下三女三儿,虽然田土比罗锡朋家少一半,却“置有耕牛犁耙,能吃得起饭”;还在距罗锡朋家200米处的鱼池湾筑起了五间泥墙草房。
  笔者便问:白毛女家这么穷是不是因为被地主残酷剥削的后果?答曰:不是。她家是自耕农,没人剥削她。白毛女的父亲罗锡朋是长期病卧的“老喉疱”,母亲也是“病坨坨”,兄罗昌宝参加土匪,也是个恶人,为女人争风吃醋死于情杀。——当地有个寡妇罗吴氏,其夫罗昌彬是惯匪被当时凤仪乡国民党驻军法办了,罗昌宝就向着她,硬要把她带走,而另有一个同辈族人叫罗昌安的男人也向着那寡妇,罗昌安也是土匪,于是两个情敌的争斗便开始了。后来罗昌安设计将罗昌宝诓骗到云南小罗圳岩风湾暗杀了,“鸟枪打死的”。“解放”后土改,按既有的田土多少定成分,罗锡朋家(即白毛女家)被定为中农,罗锡联家(即陶天珍家)被定为贫农。(刘民田、罗荣华介绍)

  二、“白毛女”的由来
  罗昌秀的亲戚和当地知情的老人都说,罗昌秀的白发是遗传,少年白,灰白,她妈的头发也是少年白。“罗昌秀没衣裤穿,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白天就躲在楼上的大黄桶里”(王仕全语)。“当地人叫她(罗昌秀)野人,野姑娘,当时十来岁,赤身裸体的,见人就跑开”(贺金文语)。“罗昌秀两姐弟白天在山上捡施栗子,晚上出来偷别人的庄稼,还偷过我家地里的包谷。”(刘民田语)
  笔者问:罗昌秀是不是因为不堪陶天珍的虐待跑上山的?他们是这样回答的:说良心话,罗锡联的老婆陶天珍(罗昌秀喊二婶)见罗昌秀可怜,就喊她来家帮着照看一下小孩,做点家务,也教她做针线活,纳鞋底。一段时间后,发觉她手脚不干净,有小偷小拿的劣习,就骂她。她煮饭淘米时就偷偷挪一些起来沉在潲水桶里,择时机弄起来拿回家去。一次被陶天珍当场抓获,盛怒之下抓起篾片打了她几下,她就跑了——笔者插问:跑上山去了?“不是。跑回家去了。”(贺金文语)。
  罗昌秀杵米时偷米,被陶天珍的三女发现了,说了她几句;后陶天珍用火钳打了她几下——我父亲告诉我的,她就跑回去了。(罗荣华语)。
  罗昌秀杵米时偷偷弄了一小桶米藏到我们家后阳沟,被猪拱出来,我妈(陶天珍)就抓起火钳打了她几下,她就跑回去了。……罗昌秀没得穿的,一身不遮体的烂襟襟衣裳,白天躲在家煮饭,见人来就跑。其实她一直在家里住,没有去山上住过。罗昌秀的灰白发是遗传,她妈就是少年白。……罗昌秀的父母先后在解放前的1945年和1948年死了,留下罗昌秀罗昌高两姐弟在一起生活。后来弟罗昌高娶了媳妇,罗昌秀给弟媳妇搞不拢,就跑出去,跑到山上呆一阵又回来住一阵。1951年,村上开会,隔房兄嫂王天武(罗昌坤的老婆)与县妇联主任牟仕凤一起来找罗昌秀,把带来的衣裳强行帮她穿上,拉她去开会。她已习惯裸体,开会回来就把衣裳脱掉。那时她已是三十来岁的人了。(罗昌国语)
  1958年,曹华明(有人纠正是曹怀明,宜宾县检察院干部、驻凤屏乡工作组组长)见这里有个白毛女,北方那个白毛女喜儿是艺术形象,而这里的白毛女是真实的,就找到本队农民梁佩三、曾绍荣了解罗昌秀的故事。曾绍荣本与罗锡联家有结怨,就说是罗锡联的老婆陶天珍打她(罗昌秀)逼她上山成了野人的。再后又找到生产队会计王德富,还有本队王世富、罗昌安、王启平、罗焕荣等十几人了解,他们都实话实说。王德富只说了一句:罗昌秀是少年白,是遗传;她偷她婶娘陶天珍家的东西,就被打了几下,就跑了。结果硬说王德富在污蔑罗昌秀,包庇地主恶霸,遭判16年(实服刑9年)劳改的冤枉;王世富也被判劳改16年(实服刑7年);其余都课以十五年、无期徒刑不等的法办。其中罗昌安和王启平因与罗昌秀的哥哥罗昌宝情杀血案有牵连,分别被判以死刑、无期徒刑。罗锡联的大儿罗昌权,学校毕业出来才十几岁,因当保长的堂兄罗昌坤病了被聘去替代其职务,只当了一年保长,借机另给加上一罪:伙同母亲陶天珍迫害罗昌秀,被判无期徒刑。(罗荣华、罗昌国语)
  文革中,罗昌秀被指定为名誉上的县革委常委,其爱人文树银自以为是名人白毛女的男人,估吃霸休(霸道的意思);而当地老百姓传闻的‘白毛女’给政府的宣传出入很大,我们就想了解他两口子究竟何许人,就成立了调查小组,派人专门去调查。调查反映:文树银解放前当过土匪,是跟着跑的喽啰,解放后依然好吃懒做,汹酒,“常醉臥酒店”,四十多岁还找不到老婆。白毛女罗昌秀的父亲罗锡朋与陶天珍的丈夫罗锡联是亲亲隔房弟兄。白毛女的父亲罗锡朋赌、吸(鸦片)皆来,解放前十几年就把家当败完了,家里一贫如洗,白毛女从小就到坡上采野菜野果吃,衣服也没一件好的,智商低下,还有些神经兮兮的。而隔房叔父罗锡联那家人就争气,一家八九口人都勤快,日子就过得好一些。……白毛女罗昌秀的信息传出后,有人就来了兴致,认为过去宣传的北方白毛女是延安编造的艺术形象,而宜宾白毛女则有真实原型,看看哪个更吸引人们的眼球!于是下情上报,上情下达,上下呼应,一个轰动全国的宜宾(南方)白毛女闹剧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出台了。大约是1958年的冬天,西南局(有说是李井泉干的)派一位省公安厅厅长乔治敏来宜宾蹲点,兼宜宾县委书记,肩负两大重任,即搞两大工程,第一大工程是塑阶级斗争形象工程‘宜宾白毛女’;第二大工程是农业生产搞“万斤亩”(即高产田,放卫星,亩产万斤)。依当时阶级斗争模式来思维、编创、导演,白毛女罗昌秀必定是穷人,她的白发必定是在山上过野人生活造成的;而上山是因为地主(富人)的逼迫。于是,罗昌秀成了穷人阶级形象代言人,罗昌秀的亲婶娘陶天珍就是恶霸地主婆,亲叔叔罗锡联则是恶霸地主,外加惯匪头子。宜宾县当局派人下来“了解”白毛女的情况,该队的会计实话实说:罗昌秀的亲婶娘陶天珍只是骂过她:你(罗昌秀)一次二次经常偷我地里的菜,累教不改,再偷,我不把你的手给宰了!而县公安局的人非要咬定会计在包庇恶霸地主,为此会计被定为‘包庇罪’判了16年刑。………在匡时街市川剧团召开声讨恶霸地主母老虎陶天珍的万人动员大会,把白毛女弄到现场“控诉”,她不会讲话,由指定的人代言。撒会后还叫大家签名留言,这当然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而我们的“人民”从来都是听之认之,以讹传讹,或是坐火车似地跟着跑。所以就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闹剧、悲剧、恶搞。……本来是家族之间常见的纠葛(民事纠纷),非要给别人上纲上线,往阶级斗争的绝路上推,结果呢,顾此失彼,你死我活,使得一个血缘家族遗下了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痕。为了创造这颗“明星”,不知毁了多少人,多少个家庭被支离破碎,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和怨恨。在宜宾县,大多数人,尤其是当地知情人都不服上面的作假,但敢怒不敢言,遗下逆反心理。“文革”中,大约1968、1969年,宜宾县革委主持正义,通过努力,履行各种手续把被冤枉的人提前赦放出来了。(何俊成语)
  几位见证人(或知情人)的口述,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有点出入,但大节是一致的。

  三、断头山
  笔者于2010年3月7日乘公交车赴凤仪。清晨出门还是晴日,拢凤仪后下午就突然变天,大约是冻桐子花的缘故吧,气温陡降,下起淅沥小雨,据说凤仪乡比市区要冷3至5度。冷倒可以克服,但山路溜滑就不能上断头山了。断头山是白毛女故事中重要的场景,再说要会的重要证人之一——陶天珍的儿子罗昌国现在那山上帮人照看苗圃,岂能放过。于是4月27日,一个晴和的日子又去了一次。
  “断头山”听去很恐怖的山名,其实就是一座川南常见的山林。据资料记载:“断头山属乌蒙山支余脉,由云南盐津县进入宜宾县境,位于凤仪乡中部,海拔700多米,山势由南向东北一脉延伸,连绵数十里,与凤仪东境的盖顶山相望。”引路的罗荣华告知,他曾在山上电视转播站工作过,测量过“断头山”的高度是海拔700余米。所谓“断头山”是因为山头被截断了成为两座山,显然这山名取得没什么内涵。白毛女罗昌秀的老屋就在这山脚下,老地名叫张湾头,当年破烂的一溜草屋已被她的兄弟罗昌高家人改建成一座一楼一底七开间的水泥房,上山得经过这屋后。山上的树木不大,大多是青冈、施栗子等杂树,有少数松柏,生产队已将这一片树林划给罗荣华所有。野草丛生,蕨箕草特多;杂草和沉积在地上的树叶淹没了曾经的羊肠小道。近些年来,农家的燃料逐渐被煤、汽所取代,上山找柴草的人就少了,这不大的山林呈现出一些荒凉的味道。没有毒蛇猛兽,连鸟儿也不曾见一只。因前两天下过雨,黄泥山道还不曾晾干,平时难得登山的笔者要应付这崎岖溜滑的山道还不适应,罗荣华砍了一根树枝给笔者作拐杖。
  罗锡联陶天珍的二儿子罗昌国就住在山顶上一间曾经是乡电视转播站的砖瓦房里,给人照看茶花等苗圃,每月薪资五百元。还自个儿在房侧用竹篱圈着喂了一群土鸡。罗荣华把在山背后点黄豆的罗昌国找来。75岁的罗昌国个头不高,瘦劲,黑黑地,一副老实巴交相。我们三人坐在房前的矮凳上聊起那段往事。半个世纪前家破人亡的那般伤痛已经在他的岁月中冲淡了,没有想象的激愤和怨言,却是心平静气,他说话不多,平平实实,末了,轻叹一声:“那个时代,就是那个样子。”
  两人引笔者去看所谓白毛女当年住过的山洞。顺着西面的羊肠小道下山去。那洞掩在树林的半山腰,海拔300米左右高,无路可走。罗昌国脚砥着山壁手拉着我上去的。他们称这洞子谓“蛮洞”,说是古代什么野蛮的小部落凿出来的。洞子凹在一块整石中,约2.5X1.5米大,还明显地见得着凿掘的痕迹,里面什么也没有。洞子离地面近,离场镇不远,听得到公路上的汽车声响和人的大声说话。笔者感叹:这洞给胆大的小孩藏猫猫玩还可以,藏人不太可能。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她哪在这里住过哦,回家去住的!”罗荣华还提到另一个所谓白毛女当年住过的山洞,其实就是曾烧过木炭的窑子,上面有一棵高大的桢楠,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而有关宣传是怎么说的呢?“断头山,凄惨惨,十人进山九头断”“解放前断头山中乔木森森,瘴气腾腾,猛兽成群,毒蛇成串”。这些臆想和炒作倒是给人以恐怖感。不知那些闻讯(慕名)而来的人们,实地考察后会不会感到失望?

  四、“恶霸地主婆”陶天珍
  现实中,罗锡联与白毛女罗昌秀的父亲罗锡朋是同祖同宗的弟兄,罗昌秀唤罗锡联为“二叔”,唤陶天珍为“二婶”。罗锡联陶天珍家土改划成分为“贫农”,几年后出于形势的需要像川剧变脸一样顷刻间就变成了地主,且是恶霸地主。
  具罗昌国回忆,母亲陶天珍个子矮,胖,宜宾县双龙木埝坝人,出生于普通农家,家有四姊妹,无兄弟,嫁到凤仪乡来的。父亲罗锡联已于1948病故,母亲一直守寡,六个子女(三女三男)有的已结婚出去,二儿罗昌国和幺儿在家同母亲一起生活。大约是1958年,事前从没人找过母亲说子曰,也没人打招呼就来抓人。抓捕母亲那天,子女们都不在家,只有母亲一人。事后才听队里人说母亲被几个县公安的人五花大绑抓走了。家里被抄得乱翻翻的,吊磨担竿的棕绳没了,族谱、火钳、大哥阉牲口的工具都抄走了。一天,有人来家通知说是明天枪毙你母亲,只告知是在宜宾行刑,具体哪点也没说。那时还没得公交车,我同妻子一道徒步,到第二天下午才赶拢宜宾。拢时母亲已被枪毙,连尸首都不知弄到哪里去了,也没人告诉我。去县府街监狱拿走母亲的遗物就回来了。大哥罗昌权(腿有残疾)因解放前当了一年保长,现又给加上一条“母亲陶天珍的帮凶”被判无期徒刑。当地老百姓心里都明白我们遭了冤枉,但敢怒不敢言,窝在心里。现在终于敢说了。
  具何俊成回忆:(2010年3月31日在岷江桥头糖酒公司宿舍)1959年1月6日在宜宾市广场召开万人公捕公判大会将陶天珍枪决的。当时的公捕公判大会是每单位必须派代表参加。陶天珍在这之前已经履行了若干大大小小的游斗、批斗会。五十多岁,身材矮胖被五花大绑的陶天珍从县府街看守所解押出来提到刑车上,由于她喊“冤枉”嘴巴已被捂上,半边脸被打肿,眼睛乌黑。会后被刑车拉到西郊(翠屏山下原西门汽车站和铁桥交汇的灰包处)执行枪决。枪打的头,俗称“敲沙罐”。 陶天珍的头被打烂后身子卷曲在地下,有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用一根削尖的竹竿从她的头部插入穿过体内至肛门出,插到灰包上坐起;另一个个头中等的中年男人还将一支点燃的纸烟含在她嘴里!小孩们用石块掷击……..这是人干的吗?!这一幕禽兽不如,惨不忍睹的恶作剧深深地烙在了当时围观的几千名群众,尤其是少年儿童的心中。有几位朋友当年亲眼所见,那时还是儿童,现在已是年过半百的作家、教授、画家、摄影家,还有政府官员等,他们回忆重述这一幕时,都无不感慨唏嘘。

  五、“新生”的白毛女
  解放后,“乡里先后给了昌秀家14次贷款120多元,发给救济粮100多公斤、贷粮450公斤,关心家庭生活,扶持生产。农会主席周天琴经常安慰和教育昌秀妈妈和弟弟热爱新社会,热爱共产党,关心体贴昌秀。”(笔者注:罗昌秀的妈解放前即1948年就死了,编创者应该注意一些基本事实,否则,闹笑话)
  被“解救”出来的罗昌秀已经三十多岁了,“头发雪白,皮肤呈褐黑色,汗毛深,双脚內盘,行走时两手捧腹,左肩微耸,说活粗声粗气,眼晴左右斜视,目光炯炯射人,”经人撮合与邻近一位四十多岁的光棍文树银结了婚。婚后安排在距凤仪场三里地的甘林沟住家,后因嫌离街远了,政府就将家住场头背面坡上的大烟犯管制分子邓国良“请”出去,增修了厕所和耳房后安排给罗昌秀夫妇住。
  有资料表明,罗昌秀曾被“当选”为宜宾县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四川省人大代表、省妇女代表。先后被“评”为县、专区和省级劳模。1984年当地政府还将其安排为政协委员,办理了“农转非”户口,“享受国家行政机关工作人员的经济待遇”,每月发给400元作生活补贴,该补贴与时俱进,水涨船高,后来涨到1000、1100元不等。丈夫文树银先后提为贫协主席、生产队长、保管员。子女成年后,参军、就业等都享受政策的优惠,甚至还有“尚方宝剑”的呵护。
  罗昌秀的女婿王富强告诉笔者(2010年3月8日在他家里),1958年4月,陈毅副总理入川在成都、自贡等地巡视,听说宜宾有个真实的白毛女,便指示要见见,于是宜宾的各级领导急忙逐级传旨,县委派人用小车将罗昌秀送去自贡。陈毅学着宜宾人的称呼:二孃,你两个娃娃取名没得?罗答没得。陈毅就说,那我就帮取一下,儿子取名文关怀,党和人民的关怀嘛;女儿取名文关容。还说,多年来,尤其是“文革”中,来采访的人络绎不绝,门前车水马龙。他找出的一张照片上,看见不知又是哪拨领导来探望,只见罗昌秀坐在门槛的矮凳上,低着头,似有懒得搭理之状,由他丈夫文树荣应酬…..还介绍了罗昌秀的生活状态和习性,说她烟瘾重,烧好烟,领导去看她就送给泥溪、蕨溪、或是什邡的上等叶子烟。喜吃豆花、豆豉和豆腐乳等豆制品。不识字,听力好,会说一般简单的话,轻言细语。走出去自然引来人们的围观,她就会愠怒地说:看啥子嘛,懒得看,我是拿给你看的呀,到街上去看嘛!爱劳动。懂得感恩,自家的猪儿喂肥了就送给国家(有人校正说猪是生产队分派给她喂的)。
  各种报刊杂志一一报道、转载,相关的文艺作品也迎头紧跟。宜宾市川剧团受命编写排演以罗昌秀为原型的大幕川剧《宜宾白毛女》,先期搞出“上本”,后又搞出“下本”,剧作家池克明为主笔,剧作家肖以均、雷良辰等也参与了编写。主演白毛女罗昌秀的演员先后有沈文菊、彭淑萍、张爽芹、邱霞等,名丑东方髡饰演“恶霸地主”罗锡联。于1958年6月在市川剧院公演,两拨班子轮番演出。紧接着四川省文化局调宜宾川剧团赴蓉汇报演出,于6月25日在成都公演,轰动全川。其中一折“思亲送柴”作为保留节目多年后去省上汇演还获奖。
  1958年8月,宜宾专署派出工作组深入宜宾县凤仪乡调查、收集了许多有关罗昌秀受迫害的资料和部分实物,经过“整理”,于12月上旬在宜宾市中区大观楼上搞《宜宾“白毛女”》展览,展出“恶霸地主婆母老虎”陶天珍打过罗昌秀的凶器火钳,吊打罗昌秀的绳索(实是吊磨担竿的绳索);白毛女住山洞时抗御野兽的石头,用过的梭衣、砂锅,居山上时吃的野梨、杨梅、乌匏……初下山时穿的烂襟襟;觧放后政府送给罗昌秀的棉衣、蚊帐、笔记本等道具….. 展出5天中参观者达9800多人,留言簿写下2000多条留言。受蒙蔽的观众群情激愤,涌于笔端。也有胆大的知情者参观后对“地主”罗锡联用过的拐棍在留言本上作校正:“拐棍不是罗锡联的,实是当过保长的隔房侄儿罗昌坤的。”为了扩大影响,展览主办单位还复制了一套图片回县向群众宣传。12月中旬,《宜宾“白毛女”》赴成都四川省博物馆展出。
  有资料披露,央视某频道三番两次来宜宾,第一次是2001年为世界第四次妇女代表大会作专题报道;第二次是2001年来拍《真实的白毛女》,还邀请了宜宾县委书记、县宣传部长专程去北京录制党政关心帮助白毛女罗昌秀的谈话节目。有媒体报道,“鹤岗”剧团(二战结束后留在中国的日本人组成业余性质的艺术团队)用日语排演了以宜宾罗昌秀为原型的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罗昌秀于2002年12月31日突发心肌梗塞故世后,某名编剧、电视制片人还打算将白毛女罗昌秀的故事搬上荧屏以填补电视的空白(不知后来拍成没有)。
  罗昌秀被频频地安排或邀请到各种场合作报告。有资料称“罗昌秀的儿子文关怀成年后参军,该部队领导把罗昌秀接到部队,对战士进行传统教育,团长、政委陪同她在团内各营、连巡回作报告……”奈何罗昌秀智商低下,不会说话,她的报告是事前有人专门教的,而且教的话不能多,记不住;她能记住的是陪同人反复教她的“毛主席万岁,共产党好。”或是有专人代替她发言。有乡民坦言:若是罗昌秀嘴巴会说,向上面伸手,就会给我们乡带来很多好处,遗憾之情溢于言表。人家冷月英(也称冷妈妈,大邑安仁刘文彩庄园“水牢”闹剧的主角,杰出的无产阶级形象代言人,演讲专业户)智商就要高一些,嘴巴会说,麻得住,假话也演绎得“情真意切”,不知赚了多少无知的、盲从的青少年的泪水。
  按理,把罗昌秀发掘出来,给解决了衣食住基本生存条件后,就应该引导她从此过上勤劳脱贫、勤劳致富的正常生活,其它一切都应该就此打住。然而,那些革命狂人、运动专家们却把她作为阶级斗争的匕首投枪,让她一生都不得安宁。
  围绕着这颗怪异的新星转动的各种闹剧、悲剧、恶搞应运而生,闹热了半个世纪,迄今余热不散。

  六 回望历史
  回望历史,总会生出一些复杂的感慨和沉重感。
  有关宜宾白毛女罗昌秀的故事,凭寄笔者几十年的经验判断,宁可趋向“台下”即当地百姓暗地传闻的版本。在我们那代人的记忆里,“革命”,这恐怖血腥的字眼成为口头禅不绝于耳;将不同政见、或不同阶层的人们生生地分割成几大快,并敌我对立起来,政治运动像走马灯似地频繁;以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与人斗其乐无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造不出来的假。因而捏造出一大批牛鬼蛇神,帽子满天飞,草菅人命,凌迟精神,同时也创造出无数无产阶级明星和运动宝贝,小丑跳梁,痞子当道……人民衣不成衣,食不成食;没有真话,没有温情……笔者在想,若是这些智力和精力都用于发展文化科学,用于经济建设,也许“奥运”、“世博”早二十年就在我们中国实现了。
  现在的年轻人,听到这些荒唐的过去就好比听“天方夜谭”,不可理喻,难以置信。而这确确实实就是当年曾发生在神州大地的真人真事,而且是我们的亲历亲闻亲见。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但是被扭曲的“人”恐怕比“鬼”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竭尽心力去颠倒人妖黑白,扭曲人性的始作俑者比魔鬼还可恶。
  虽然一切都成为了过去,然而这些荒唐的过去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正视,是非曲直还未得到应有的校正。猛药治沉疴。应该把沉积和扎根于我们民族机体和心灵中的暗疮、毒瘤、顽疾一一诊查出来,弄清缘由并根治,我们的民族才能健康地生存和发展下去。凡是有良知、正义感的人都应该以此为使命而努力。
  (转自宜宾《零距离网络》论坛 2010-5-19)


oooooooooo家园提示:人自为谱,家自为说,正误自辨,取舍自酌。引用注明作者和出处。 来源:罗氏家园
阅读:16631
日期:200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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