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第一的罗氏“空军世家”
民国空军成军以来,番禺罗氏家族三代,堪称是投效空军人数最多的家族。在八年抗日战争中,罗家子孙有十位在民国的空军中服役, 四位抗日将领直接击落日机6架。从大陆到台湾,从上尉机场维修官到空军上将,罗家三代有二十人是空军军官,足以组成一个空军飞行中队,被誉为是全国第一的“空军世家”。
罗家曾祖(注:罗镜泉)是广州市番禺区人,经商有成富甲一方,娶了七个太太,生子女四十一人。排行廿七的罗英德、廿八的罗英哲和排行卅五的罗英培先后进入广东航校,成为罗氏家族第一代空军军官。
第一代,伯祖罗英德是抗日名将,台湾空军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官拜二级上将,当过驻韩大使。
事实上,罗英德最早考入南京金陵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前夕,适逢九一八事变,他毅然放弃学业,改入笕桥中央航空学校第三期学习飞行,後来又转到成都空军参谋学校,参与过多起重要空军战役,与笕桥英雄高志航曾并肩作战。因战功彪炳,一路升到台湾空军上将、台湾空军副总司令、驻韩国大使。
罗英德不仅治军独到,即使往生已二十年,在台湾空军界仍时时让人缅怀,对家族更具影响力。不论是弟弟、内侄、侄孙辈先後加入台湾空军,都与他的鼓励有关。
第一代,祖父罗英哲毕业於广东航校,民国五十三年空军上校退役後,转至华航服务,直到六十五岁才完全退休,几年前在嘉义荣民医院往生,享年九十三岁。
第二代,父亲罗志一行二,上校飞官退休,早年飞F-5战斗机,目前在台湾嘉义仁义潭畔过着悠闲退休生活。连他在内的六个兄弟,依序是志海、志一、志道、志汉、志台、志光,都是空军,前三人是空军飞官、後三人是空军地勤。有趣的是,唯一的姊姊罗绮华,也嫁给空军。
第三代,哥哥罗国鼎,早年也想投效空军,参军体检时,可惜被误判有B肝,而含泪退出,后来做了老师。同卵双胞胎兄弟罗国梁为少校飞行官,罗国栋水上基地上尉维修官。
罗志一说,罗氏一门三代,估计有空军军官近廿人,空地勤各一半,足够组成一个中队,不但被称为番禺第一“高知家族”,甚至《中国的空军》杂志第七六八期,还誉之为全国第一“空军世家”。
(据《中国空军网》2007-05-10)
相关链接:两代65名大学生的番禺罗氏“高知”家族
附一:罗英德将军简历
罗英德 (1913.3.4--1988.9),广州市番禺人。金陵大学物理系毕业后,空军军官学校第3期飞行科、空军参谋学校第2期、空军教导总队、美国空军参谋大学26期、战争学院将官班等学习。是民国军队中受过最全面完整培训的军事人才。历任第4大队分队长、中队长、第3大队副大队长、大队长,空军第一路参谋长。在八年抗战和二次世界大战中,他参加了大小战役280多次,战场遍及祖国和缅甸、印度、泰国、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直接击落敌机6架,战功卓越,先后受勋50多枚。抗战胜利后,历任空军总部作战处长、1946年8月任空军第3军区参谋长,1948年任驻英空军武官等职,1952年回国,任空军总部第3署副署长、1954年升署长。1955年任空军作战司令部副司令,1957年任空军参谋长,1961年6月任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1966年3月任空军副总司令,1970年7月任参谋总长特别行政助理官,1970年6月29日晋升为空军二级上将、1970年9月驻韩国特命全权大使等。国民党第11到13届中央评议委员。1988年9月逝世。
附二:罗英德击落日本“空中霸王”
罗英德(1913~1989)大学就读于清华大学,是学生中的活跃分子,他喜欢各类体育活动,爱好摄影,兴趣广泛,朋友众多。他一表人才,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有很多漂亮的女孩送给他照片。
抗日战争爆发后,罗英德投笔从戎,于1934春天从清华大学考入了空军军官学校第3期飞行科,之后又入空军参谋学校第2期、空军教导总队、美国空军参谋大学26期、战争学院将官班等学习。是民国军队中受过最全面完整培训的军事人才。
抗日战争中,罗英德率领的空军三大队奉命接受苏联援华的部分飞机,并和苏联志愿空军大队一起驻守在南昌青云浦机场。据《青云谱区志》记载:抗战初期,南昌是中国的航空中心,也是中国东南部的战略中心,除有“远东第一”的飞机场外,中国第一军区空军司令部、空军教导总队以及全国空军主力训练机构等均秘密设于此。另外,中国空军的轰炸机第1、2、8大队,驱逐机第4、5、9大队的飞机都由此起飞。所以,南昌成为日机的重要轰炸目标。
1938年7月18日,驻安庆的日海军第15航空队所属舰载攻击机队长、号称日本海军航空队的“四大天王”之首的“空中霸王”南乡茂章,率领战斗机6架,掩护松本少佐所辖舰载轰炸机14架,以及舰载攻击机飞行队长渡边初彦率领的96式中攻机5架,组成25架混合大编队空袭南昌。敌小川正一中尉欺南昌空军补充不及,竟率日机5架强降南昌机场示威。
青云浦机场得到敌机来袭的警报后,中苏两国的飞行员立刻迎敌。第三大队的小伙子们在大队长罗英德的率领下,驾驶E-16首先腾空,占领了有利的高度。紧接着,苏联志愿空军大队大队长勃尔盖维森斯基带队紧急起飞,19架E-15直冲云霄。
激战中,南乡茂章跟上了勃尔盖维森斯基大队长的飞机。但他不想立刻按下机枪按钮,他还想再接近些,到那时,只要轻轻的几发子弹,就可以把对方打个凌空开花。
“哒哒哒──”一串闪光的子弹突然从南乡茂章的背后飞来,南乡茂章的座机应声起火,冒着浓烟向鄱阳湖栽了进去。
半空中杀来的“飞将军”就是空军第三大队的大队长罗英德。当时他正在高出南乡茂章座机1000公尺的上空追击一架日军轰炸机,当他正准备大角度攻击时,突然发现南乡茂章咬住了苏联志愿大队领队机的尾巴。情况危急,罗英德立即放弃“嘴边的肥肉”,俯冲下来,按响了机关炮,事后他才知道击落的竟是赫赫有名的南乡茂章的飞机。
战斗结束了,中苏空军共击落来犯的敌机8架。勃尔盖维森斯基跳下飞机,跑向罗英德的飞机,紧紧拥抱罗英德,并把斯大林授予他的刻着他名字的手表转赠给了罗英德。
之后,这位作战机智勇敢的罗英德后来又和美国飞行大队合作,成功飞越驼峰运输线,为抗日战争作出过重要贡献。
附三:怀念罗英德将军
空军罗英德上将于民国七十七年(1988)九月一日,因病逝于美国加州洛衫矶,空军官兵闻此噩耗,莫不同表哀悼。对于这位空军官兵所推崇的英雄,在情谊上,写一篇追思文章,笔者责无旁贷,但在心情上却拿不出勇气来,由于罗上将去世,我的心情欠佳,回忆往事,更引起我更多的感伤。另一理由,很多人知道我和他是老同学、好朋友,又是亲戚,应作较有分量的报导,然而以我的拙笔,实难将他在空军官兵心目中所建立的形象,描述万一矣!
回忆五十六年前,民国二十二年二月下旬,我已到航校入伍生队报到,队址在杭州城内抚东高桥大营房,受训的同学大都已入营,只剩小数几位尚未报到。先到的先领取军服,钉上符号领章,穿着起来,十足丘八的模样,此时尚未正式编队训练,大家闲着聊天、游戏、打球。此时有辆黄包车拉进了营门,乘坐着两位西装少年,跳下车来,捏着大小行李,穿越过操场,向营房走来,大家目光很自然地朝向他们。我正在营房过道上和同学聊天,他们走过我身边时,请问我怎样去报到?我和另一位同学,就一起陪着他们,帮他们提了行李,领他们报到,彼此也通了姓名,知道一位是周竹君(于民国二十七年在湖北为国捐躯),一位是罗英德。一开口便知道罗是广东人,生得短小精干,活泼矫捷,是南京金陵大学物理系学生。我们以老学生的姿态,带领着他们办理一切手续,领取军服,并教他们如何钉符号领章,好似我们很老到的样子,其实只比他们早报到二十四小时而已。这第一次会面,就成了最先相识的好朋友。大家都是矮个子,编队后我们同宿舍、自修室、教室、饭桌,接触机会更多,情感亦渐增进。(上图:罗英德将军[右一]与师友合影)
入笕桥学飞行后,我和周竹君编在一个飞行小组(每一个飞行小组有七名飞行生)教官为邢铲非,罗英德编在另一小组,教官为王叔铭,这两位教官带我们飞行仅三个月,即调升为战斗部队长,此时有些同举已被淘汰,两组剩下的只有七个人,学校将我们两个小组合并为一组,由刘超然教官教飞,此后我们飞行在一起、上课在一起,直至中级飞行结业。高级飞行时,我被分配到侦察组,他则分配到驱逐组,从此各专所学,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了。当我们同小组飞行时,常常听敬官夸奖他机警、敏捷,接受力强,飞行天分高,将来可以做一位好驱逐战斗员,果然不出教官所料,他果然成为最优异的空中战斗员。(左上图:本文作者[左]与罗英德将军于霍克II机前合影)
飞行学生在校时,一般都只注意飞行技术,对于学科不太重视。这也难怪,学科成绩好,淘汰机会不多,而飞行技术不好,立即被淘汰,重飞行而轻学科,是很自然的逾势。尤其对于较深奥的学科,如飞机学、发动机学,需要记一连串的方程式,很多同学都无心勤学它,而英德却非常认真,因为他的数理基础好,也有兴趣,所以他的心得特别多。后来他之所以学习试飞,也就是他对上述学科原因。试飞不要飞行技术好,必须了解空气动力学、飞机结构学,才能试验出飞机的性能在作战时能运用飞机的优异性能,是获得良好战绩的因要因素。
航校毕业后,他奉命分发驱逐第七队,「七七」抗日战争爆发时,他驻防南京,即参与京沪防作职,一面担任首都防空,一面直接支持前线,任务繁忙,备极辛劳,曾有一日之间,出击十三次的纪录。八年抗日战争,他担任作职任务,高达二百八十余次,击落敌机有正式纪录的为五.六架,尚有多架未列入纪录。首都危急时,领袖蒋公于最后撤离南京时,是由他驾机密切掩护,安全飞汉口降落。(右图:罗将军于飞雅特机前留影)
民国二十七年鲁南战沉紧急时,他奉命送一件员长手令给鲁南前线的战区长官。他临危授命,由汉口起飞住徐州,抵徐州机场上空,未见铺出信号,虽盘旋多周观察,情况仍然不明,乃沿着陇海铁路搜索,确认为我军防线,手令又必须途达,为达成重要任务,遂毅然决然选择平坦野地迫降,不幸于降落时,飞机损坏,人受轻伤,经当地防军协助,将他护送至高级司令部,他要求面见长官,因战场混乱,无法联络到,驻军将他领到副长官予学忠处,予氏接受了手令,签了名在原信封上,告诉他「情况紧急,我已没有时间复命,我们即刻要撤退,你应立刻离去,你的飞机既无法起飞,我派一位副官掩护你离此,愈快愈好。」当即指示在副官,要确实掩护罗队长至安全地带,如有差错一定严惩不贷。
他离开于氏,随着副官离开战地,夜以继日的步行,因为过度饥饿、疲倦,在昏沉沉中,就倒睡在麦田中,等醒来时,已不见副官,既不知何时与副官分离,亦不知何时睡着?后来经多日步行,才辗转的向到汉口,队上认为他失踪阵亡,通知其家属来汉口办理抚恤等事。等到在汉口和他哥哥面晤时,始知自己曾死过一次,现在又复活了。
同年,英德被派到俄国志愿队工作,与他们并肩对日作战。有一次!敌机来空袭南昌,志愿队奉命起飞拦截,他一起升空应战,在鄱阳湖上空-志愿队队长,被日机尾随,斜缠不能脱离,正在万分危急时,他及时赶到支持,将追缠日机击落,解除了俄大队长之危。任务完成着陆后,俄大队长热泪盈眶,紧紧地拥抱他,俄国飞行员更将他高高台起,以示感激。他亲自看到敌机坠落地点,位于鄱阳湖胖,事后查察日本飞行员是潮田良平大尉,是有日本「红武士」之称的一员战将。
整个八年抗战中,他的战功卓著,阶级由中尉升为中校,职务由分队长升为大队长,曾三度担任不同大队的大队长,这是空军罕有的例子。抗战中,大队长一职最为艰巨,不仅肩负有沉重的行政责任,尚须领队作战,与飞行员共生死,尤须以身作则,方能克敌制胜。上级之所以迭次调他出任的原因,因为他勇敢尽责,胸襟豁逢,有文兼备的学识,和卓越的领导能力,深得部属的爱戴和长官的信任,下面特举出几项实例:
英德认为部队的战力,必须在平时严加训练,他主张多飞行,多实弹射击。抗战期间飞机补充困难,器材、油料、彈藥都很缺乏,所以有「一滴汽油、一滴血」的标语,上级惟恐作战时无飞机应战,尽量减少飞行,以保存飞机作对抗敌人使用。殊不知如此一来,于出作战任务时,因为技术生疏,失事率特高。上级责备部队长督导不严,指挥无方,其实这真是天大的冤枉,须知「拳不离手」,想飞行安全,必须飞行技术精良,惟一的办法就是平时多飞行。英德主张宁愿飞行训练摔了一半飞机,还有一半可用在作战,将这一半飞机充分发挥其性能,要比久不飞行,临时起飞应战,做敌人的靶子要好得多。
次为射击.其准确与否,攸关战力和战斗士气,如果你的部队射击水平很高,遇敌即予击落,士气自然就高,反之,成了敌人的活靶,如何不败?我们的彈藥补充,固然很困难,但他认为有一百颗予弹,宁愿在宝弹射击训练中,耗费九十颗,留下十颗来作战,可以命中敌入,就取得胜利。而相反的,训练只消耗了十颗,还剩下九十颗,但九十颗都无法命中敌人,那不是等于九十颗也毫无用处吗,所以他主张部队要多飞行训练,多实弹射击,才能战技精湛,命中准确,战力与士气才能提高。
空中搜索,为制敌机先的重要条件,他的空中索敌能力强,几乎每次空战中都由他先行发现敌机,所以得占优势的地位,不是全碰运气,或是目光敏锐。英德本着下列三项条件,第一得先有战术修养,根据战术原则,来推断敌人可能采取的行动,就不会太离谱。第二须熟识作战地区的环境,和天时地的影响,来推测敌人可能出现的空域,决非凭个人的臆测。第三要研究敌人惯用的战法,须「知敌」才能「料敌」的行动,是战胜敌人重要的因素,是不可忽略的。他依据上述三项索敌的方法,不难推断出敌人较为可能的动向,集中眼光,以捕捉之,要比在茫茫天空去寻找可靠得多。能先发现敌踪,也就能掌握机先。因之,追随他作战的战斗员,每每取得主动,不为敌所乘,于焉能获得丰硕的战果。
他调往某大队大队长时,该大队飞行人员大部是空军士校出身,以军士身分担任飞行员,颇有不满情绪,士气十分低落,他鉴于这个问题将严重影响部队的团结和战斗士气,必须从速解决。他即缜密研究,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亲自向航委会主任报告:「飞军士改为军官的问题,必须从速解决,而且应采取主动来解决,要比被动为有利。美国如此庞大的空军,全部飞行员都是军官,我们只有少数飞行员,还分成两种身分是不智之举。我完全为国家和空军前程着想,不能一错再错,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主任初则不同意,继则犹豫,最后接受他的意见,立即召集幕僚研商,他亦在会中陈述意见,先开设「军官训练班」,经六个月的补修军官课程,完训后,授予军官阶级,并给予相当空官校的期别,自此后,团结一致,士气振奋。
空电某作战大队,在一次战役中失利,上级为惩罚作战不力,全队人员佩「耻」字于胸前,以示惩罚作战不力,因此士气益形不振。英德奉命为该大队大队长,他不愿就任,宁受军法处分,上级询其原因,他报告说:「我自参加抗战以来,只有光荣的纪录,素无「耻」字的恶名。今天我被调该大队,而要忍佩「耻」字之辱,无法接受除非取消「耻」字,我立即前往就任」。长官认为他的话不无理由,于是呈报最高统帅,请求取消,果然获准,全队官兵,得此消息。无不与高采烈,更加团结,为国家打了很多次胜仗。
英德对部属素极关怀,不论有疾病的,家庭有困难、子女无力求学的,或有急难困苦的,只要有求于他,无不慷慨解囊相助。他白己却债台高筑,但他从来不放在心里,常常说:「万一还不出钱,还有我的抚恤金,何忧之有?」此种豪爽的性格,令人敬佩。
做过他部属的人都知道,他信任部属,凡事在他权责范围,大胆地授权给部属,很少掣肘或干预,只要你尽心尽力去做,不蓄意欺蒙,即使有错,他亦一肩挑起责任,决不抱怨或指责,所以的部属愿为之效命,不拆不扣的全力以赴,因此,他所率领的部队团队精神旺盛。
三十一年三月他离开大队,入空军参谋学校进修,次年毕业,名列前茅,曾任科长、参谋长,旋调航委会参谋处副处长(相当于现在空总作战署副署长)主持全空军作战指挥和盟军联合作战等任务,工作极为繁重而艰苦。抗战后期,我空军换装美新机,人员亦自美训练归国,在中国战场上,敌消我长,获得压倒性胜利,及辉煌的战果,他尽了很大的力。
日军无倏件投降时,我空军一面要处理日本主军的业务,诸如空军物资、人员的接收与安排,另一面要对付共军叛乱的行动,还有空军复员的工作,这些工作都必须在短期内完成计划及行动,工作繁琐,而他却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为国效力,共宵肝忧劳的精神,值得我们效法。
抗战胜利后,曾赴美国指挥参谋学校受训,毕业返国,适逢政府复员,还都南京,航空委员会改组空军总司令部,他亦参与改组工作,提出卓越意见,深获上级嘉许。他奉派为改组后作战处处长,主持空军作战业务,空军在戡乱期间,担任极重要的角色,据当年周总司令的报告,空军出动了作战飞机五十余万架次,空运机出动九万余架次,空运物资超过九万吨,人员七十九万多人,空投粮弹一万九千余吨,这庞大的数字,都是作战处的日常工作,当可想见其繁重了。
民国三十七年秋,英德奉命派驻英空军武官,为国内战局逆转,政府不久撤离南京,情势十分己急,驻外人员经费无着,困难重重,他还苦撑下去。随后英国政府承认共党,驻外人员处境益形艰困,此时英政府准备冻结我空军购买喷射发动机外汇一百余万英磅(约为四百万美金),他奉命保全此款,当时环境非常恶劣,外有英政府多力阻挠,共党的统战诡计,内有意志动摇人员的觊觎,然而他运用了高度的机智,迅速处理安全送返复兴基地不为利诱,忠贞不二的爱国情操,深受领袖的嘉许。
民国三十九年,先总统蒋公在台复行视事,他由英返国,先调任国防部第二厅副厅长,旋调空军总部情报署署长,四十年又调作战暑署长,四十五年调空军作战司令,四十六年调任空总参谋长,至四十九年调国防部参谋次长,五十四年调空军副总司令,五十九年调任参谋本部特别助理,此二十年间,阶级由上校晋升为二级上将,其亦曾两度赴美进修,毕业于美海军两栖作战学校及高级军官研究班,还多次的出国考察、访问,他对于情报和作战工作方面建树颇多,如筹办国防部情报学校、立空军电讯监察台、建立与美方情报交换体系、建立并更新部署空室戒行作战部除制度、调整防情建立并更新空军飞行作战部队制度、调整防情系统、策画执行空军战机换装计划,增进战力等等,有许多卓越的贡献。
有一件要强调的,他对于加强飞行训练和射击训练的观点一直未曾改变。他认为领导部队的主官,要「多飞」、「多射击」才能与战斗员打成一片,他曾在主持总部作战部队时,参加喷射战斗机全程战备训练,对部队有更深一层的认识,作战指挥上更能上下沟通,发挥团队精神。
民国五十九年七月他晋升空军二级上将,这是军人无上的荣誉。九月奉派驻韩全权大使,缘他在韩国有很多老友,那些老友当年在重庆时是韩国「光复军」的干部,抗战胜利之际,他们一无所有,处处需求人帮助,英德时任航委会参谋处副处长,对光复军的需要,曾大力的协助。他素来本「助人为快乐之本」宗旨,积极予以支持,并出面协调盟军给予支助,使韩国志士们能顺利地回韩。因此结交了好多朋友。后来他们成了韩国政府的重要首长,所以英德使韩,受到他们衷心的欢迎,自然也得到他们的支持,中、韩邦交的促进,大有裨益,韩国「檀国大学」曾授予他荣誉博士,他与侨界接触很密切,有困难的问题,无不设法协助解决,对团结侨心,建树良多。
美十四航空队年会赠罗将军纪念品 罗将军与美十四航空队协会友人合影
六十四年由韩奉调回国,恢复军职,调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六十六年七月退役,改任为总统府国顾问,在此期间他仍好学不倦,活到老毕到老,不断吸收新知,常常至台大、师大旁听,他对史学兴趣浓厚,尤其对战史方面,在英国时曾有意进剑桥大学进修战史,惜因局势影响所限,急忙的回了。英德好读书,涉猎很广,不论渔、农业、气象、史地、神学等都很喜爱,近年来阅读更勤,因为前国防部俞大维部长是位饱学之士,为世界书评学会的一员,凡世界新出版的名著都寄给也评阅。俞部长将这些书分发给爱好读书的同志,英德成为他门下的一员,凡有关战略、战术、航空等书籍都交给他先读,定期向俞部长提出摘要报告。
抗日期间罗英德将军曾任「中美空军混合团」联队指挥部的参谋长,因此,近年来他被公推为中华民国空军退役人员协会会长,因此有关退役空军人员的活动,都由他出面处理,抗战时与我们并肩作战的美方志顾队、美十四航空队、驼空运部队,战后每年都举行年会,在美或在台举行,骨在这些部队工作过的中美人士,都可以去参加。去年驼空运部队年会在台举行来参加的美国人竟有七百多人,战友们共聚一堂,倍感欢欣,但是他们并无固定经费,此批人员的接待事宜,都费了他很多精神去张罗,结果非常圆满,对中、美傅统深厚友谊的增进,裨益良多。
英德身体素来强健,不幸于去(七十六)年底作例行体检时,发现胰脏肿瘤,经荣总开刀治疗情况尚称良好,惟仅能治标,暂时稳住病情。罗夫人及其子侄辈为能进一步为其作治疗,于春末护送至美,英德原不知其病况严重,初执意不肯,拗不过子、侄孝心诚意,乃成行,谁知此去竟客死异邦,殊为令人悲痛。
今年七月,我和内子赴美参加小女婚礼,到美次日,即去探望英德,看他瘦弱了些,精神还不差,胃口却很坏,他告诉我:「待在这里,毫无益处希望加九月间返国。」八月初,小女结婚典礼那天,他抱病至礼拜堂参加婚礼,留下了最后的纪念照。自此,他的身体日益衰弱,有时神志不清,住院治疗后,情况稍好转,笔者赴医院探望,他握着我的手:「我有西班牙副元首亲赠我的一枝手槍将它赠给空军军史馆作纪念,我去世后火葬,骨灰运回台湾,安葬于五指山国军人示范公墓。」其简短的交代,使我无法自抑哽咽而热泪盈眶。
英德龄九月二日晨不幸溘然逝世,笔者即遵遗嘱办理安葬事宜,却碍于国军示范公墓火化遗骸不得安葬的规定,而无法达成其愿,经与其家人研商,于美国择地安葬,对笔者言,有违挚友所托,虽非得已,心中仍无遗憾,难以释怀。
在台的长官亲友闻悉英德噩耗后,为表追念他,特加九月三十日上午九时半,在台北市新生南路恩堂举行追思礼拜,承蒙陈总司令、林副总司令和空总同仁,大力的支持、筹划,典礼得顺利办妥,十分感激。
罗夫人及其长公子和英德的姊姊亦自美返国参加礼拜,特请周联华牧师主礼,并由王叔铭上将及蒋彦士先生讲述生平事略,亲友长官参加者五百余人,几位高龄的长官和旧袍泽扶杖或乘坐轮椅,在大雨滂沱中莅临参加,场面至为感人。
英德战功彪炳,勋绩卓著,先后荣宝鼎、云麾、胜利、忠勤、河图、洛书、干元、复典、五星星序、宣威等勋奖,及越南保国勋章、西班牙军功大十字架、泰国一等白象、韩国大绶太极武功、美国自由勋章等五十余座。
忆当年与英德曾誓愿共效伏渡,马革裹尸,而一代名将却遽尔殒没,天人永隔,怎不令人悲悼!
(摘自中国的空军 作者:姜献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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