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家园 (http://www.luos.org)|左赞善罗文恭公行志

左赞善罗文恭公行志

作者：佚名http://www.luos.org

文恭公讳洪先字达夫，行五，念庵其号也。副宪双泉公讳循，正配翰池李宜人之冢子也。女兄内德适国子生，南岭周汝方。虚母二：襄阳王氏，生女弟内秀适附生上枥陂周源深；扬州吴氏，生仲弟先宇字造夫，行十号橙北。季弟居先字邃夫，行十一，敛庵，例贡，仕至许州同知。女弟内顺，适附学生，大园李绍生。稽其详，敦其本也。文恭公生弘治甲子，（十七年 1504 ）十月十四日，辛未子时。年十四未属文。其女兄夫周汝方，为训举业法，始习举业。配泥田大樸卿曾直女，後汝方师王文成公于庭时，时为语学问正。传及冀元亨，笃力处文恭公。于是慨然有志于圣贤之学。时为吉水县附学生，居常敛目端坐，同舍生或嘲谯之，不为蚩。比传习录出，公奔忙手抄，玩读忘寝，往往脱颖见篇章间。同舍生益惊避之。嘉靖四年乙酉（1525）科，以书经举江西省乡试第八十名。以父疾遂辍会试，师事里中李谷平。谷平端严有守学以闲邪为训者。及闻赣郡黄洛材、何善山二举人，曾受文武公学者，附其舟严事之。时文恭公竟（竞）然动止不踰矩，而二君言动如常衷，疑之。一日论学，善山慨曰：“近世号名讲学者，究其衷，微类先人耳！”文恭公怃然内省，自是学就求近里，日究阳明致知旨。嘉靖八年己丑（1529）二月廿八日，会试，中试第廿六名。三月十五日廷试，十六日进卷御览，十七日详定名次，十八日华盖殿读卷，钦奉御批：“学正有见，言谠而意必忠，宜择之首者，赐第一甲第一名。”至十九日传胪赐进士及第。三十日钦授翰林院修撰，时年二十有五。外舅大仆卿曾公，报初下，趋（原文为趣）告文恭公曰：“喜吾谞干此大事！”文恭公闻之，面顷发赤，徐对曰：“丈夫事业，更有许大在此，等三年递一人，奚足大事也？”是日犹袖米偕何、黄二君，联杨萧寺商学焉。噫！文恭公若固有之，而何、黄二君毫无介意，是視何等也，亦足以验三君子之学矣。七月给授散官偕承务郎。九月病，庚寅正月以病告二十五日，得旨二月归谒谷平，于浙邸订旧学。後日侍副宪公于家，公训饬不殊童穉，言动少错，辞色必厉。客至令衣冠行酒，拂席授几，忻忻从事焉。辛卯年（十年1531 ）七月吏部查取养病官员，壬辰九月十五日至京，廿五日补翰林修撰。时欧阳南野、徐存斋共事馆中。文恭公每过从论学，归辄缀记，既人（？）久之遂载秩矣。癸巳年二月十八日，内推补经筵讲读官。三月十二日初入经筵，五月十七日，以副宪公忧去，归居丧，蔬食饮水三年，啣哀不入室。每寓近里玉虚观，四方士友，因而依归者众。或讽之居忧讲学非宜，文恭公报书谓志在求益，非敢主会开讲也。服阙，丙申（十五年 1536 ）七月三十日接丁曾宜人忧执礼弥殷。一日玩内典得返，闻旨觉此身在大虚，视听若寄世外友人睹其颜貌惊服。文恭公曰：“是将入禅那矣，”乃置前功，笃志圣贤正脉，必遵濂溪，无欲旨（？）居，常与同郡邹东郭及同志切劘无虚日。戊戌（十七年 1538 ）十月三十服阕。己亥二月十四，吏部为崇国本，备法制，慎选端人，以裨圣功事，内阁会举官寮官员，推陞左春坊左赞善兼翰林修撰。闰七月十八日，赴召道南郡，两入城晤同志，与王龙溪诸公，质辨累日。至维扬趋泰州安丰场访王心斋，时病不出。文恭公就榻与语，述近悔恨处，求益心斋，不答。但论立身便能立天地，育万物。诸病常自消。心斋作《大成学歌》，以赠文恭公，感切歌曰：“父母生我身，师友成我仁，我身如不仁，形神皆非真。闻歌即易簧，受言永书绅，谁知百年内，二义无疏亲？”庚子三月二日至京，八日赴任。是日内阁推补经筵讲官。六月二十三日重给散官承务郎，与其友唐荆川、赵浚谷文好，寖密日相期。许以天下自任，中外称曰：“三翰林时储位未定，寖闻有他异”。十二月十七日，文恭公乃与二公各上疏，以预定东宫朝议，以建言忤旨，谪为民。文恭公出京，与荆川各买小艇联发，角巾布袍，萧然世外。每暇共编国史，学书寓运甓意既归。二十二年癸卯（1543 ），弟请析居，文恭公尽先世田宅与之，自别建一宅仅避风雨。自此以来，削跡城市，辞受取予咸议义。世局时格，秋毫广狥。尝曰：“此吾当然非期免毁誉也。”郡中东郭、南野、汉江诸公家居为会讲学常至数百人。文恭公每抑抑自下，未尝以言詞先人。一时荐绅缝掖瞻其容止快睹景行，有不假言行之末。甲辰游南岳敦族好，登祝融过观音崖。有仙楚石出迎。私曰：“吾尝受异孙外丹，誓非人不传，今以受公。”拒不受，乙已七月，奉诏冠带闲住。丙午（嘉靖廿五年 1546 ）过毗陵，访荆川，夜语契心相对。踊跃曰：“虚几千载一遇乎？”然荆川白以博大不如也。十月，建遶翠山房于空峝。十二月建石莲书屋怀濂阁于石莲洞前。自是多洞居，同钱绪山、王龙溪、赵青原之会士友至者益众。戊申续秀川谱五月暂辍，乙酉一日坐洞中有悟，恍然大汗，洒然自得，以讲聚无所为，葺元潭雪浪阁，集士友大会。庚戌（1550）闻京师受逼，文恭公目不交睫者月余。而续谱中世系考居徙考成。癸丑徙阳田，，甲寅会王龙溪于海天，同舟西归，会于元潭。乙卯春，偕龙溪游楚，寓黄陂深山中，。龙溪先返，文恭公独留棲一楼，日夜跌坐半榻中，三月余自觉有醒，九月返舍。丙辰（1556）四月大水，漂没阳田居舍，文恭公泊然不以于意，同志醵金相助，文恭公用構正学堂于洞南。五月续谱中，内外传，名位表成。戊午荆川邀会齐云崖，共订出山。文恭公曰：“天下事得兄任之，奚必我出？”荆川意乃寝是冬，建居松原，以病谢客屏居。龙溪复来访，信宿语别。癸亥（1563）钱绪山以明阳谱请校裁，既竣序之，五月祠墓志成。十二月族谱告竣，時嘉靖四十二年也（1564）。四方及门士相继叩请日繁，文恭公教先默识，重躬行。凡初至者，诲令静坐反观，俟稍有疑，然后随机引入。甲子春夏集有斐亭者，先后不绝。文恭公日三至，终日忘言，而精神流溢，真意融盎，饮其和者，自不觉其入之深也。嘉靖四十三年乙丑八月忽病，长老入室问疾，睹无长物，曰：“甚哉！窭也！”文恭公答曰：“贫固自好！”中秋日，门人扶翼危坐，正巾敛手而逝，年六十三，謚文恭。曾氏一子世光字以昭，行二，号懋所，吉水增广生。初聘永丰聂氏，兵部尚书豹女，未嫁而夭。配万安刘氏，兵部主事岘长女，一子，履静。侧室：三官田邹氏景益女仪真。呜呼！文恭公之卒，于家也，先肃皇宴驾之二年，後续谱告成之二年，先后若有期。然者，文恭公之生也，岂偶然哉。憶肃皇擢大魁天下，时年二十有五，钦授翰林院修撰，繇此而尽职，进秩正未有艾也。凡九越月，告病休养二载，起复原职，推补经筵展读官。又五越月，以丁内外，叹居丧六年。起升左赞善，会举经筵进讲。又九越月，即以言谪为民。噫！文恭公发身非不早矣，得君非不宠矣，进秩非不崇矣，十年内告病居丧去其八，在朝仅二年，宁不负苍生霖雨之望矣。然犹幸以优岁月，编缉散亡将数百年之瓜瓞，云礽抒青拖紫者，以大其缵承，敢谓非继述之善者欤！

（罗先骥 2008年10月18日电邮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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